容懿细碎的呓语带着哽咽，“凭什么呀，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她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只是做梦，为什么还贪恋着他给的温暖。

    想用力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容懿，我一直在等妳。”季蔚然极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妳不需要我，随时都想离开，我很介意，很生气。”

    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进一步、退两步，逼得紧了还会逃；当他失望至极，转身走远，她也不会主动靠近。

    季蔚然也是没辄了，人自虐也有个限度，偏偏他就是放不下，所有试探都是无谓——不管她是什么心态，季蔚然要是能放手，此刻也不会在这儿跟酒鬼苦苦纠缠。

    容懿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被猛敲了一记，抬头怒气冲冲地瞪他，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有病吧？”

    她一定是醉昏了头，才会在梦里捏造出智商完全不在线上的季蔚然，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把话说清楚。”季蔚然纹风不动的搂着她，叹息道，“妳不说，我不知道妳在想什么。”

    “我说，你！有！病！”容懿火冒三丈，怒道，“你眼瞎吗？看不到我为你做出的努力跟改变吗？我想离开你，还留在巴黎干嘛呢？你脑子有洞吗？”

    季蔚然:“......”他好像做了件愚不可及的蠢事。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妳留在巴黎......是为了我？”

    紧抿的唇角悄悄释放开来，勾起一丝笑弧，这还真是天大的惊喜。

    容懿有些迷惘，梦里的季蔚然人设出了什么问题？被指着鼻子骂还笑得出来？

    想想不甘心，她对着“假的”季蔚然呲了呲小白牙，“原本不是，后来是，现在又不是了。”绕来绕去，绕得自己头都晕了，只好全身无力的靠回他怀里。

    季蔚然莫名听懂她的醉话，原来，自始至终混帐的都是他。

    “对不起。”他低声道，“一直以来，都是我逼着妳留在身边，从没想过妳也愿意......陪着我这样的人。”

    容懿微微闭着眼睛，笑得有点傻气，“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我想你一定是天天出差到处飞呀，那我就留在巴黎，哪儿都不去，反正你会回来......你说过的，不想分开，就不用分开。”

    在每个想逃避退缩的时刻，她都会拿他说过的话来提醒自己，不要怕，要对他多点信心。可是光有信心没用啊，太过于依赖一个人的下场，不死也半残。

    “你说我没有心......”容懿喃喃道，伸手描绘着季蔚然好看的眉眼，轻轻划过挺直的鼻梁，落在唇角，“那你有吗？你真的知道我多努力想跟上你的脚步吗？她真的那么好？比我好？好到你头也不回的就把我放在过去式了？”

    她颓然松手，自嘲道，“也对，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季蔚然心里一阵刺疼，抓着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非常非常懊悔，自己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她经历过的一切，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要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季蔚然歉疚道，“容懿，对不起。”心里有千言万语，暂时掰扯不清，也只能等她清醒后再赎罪了。

    容懿突然笑得很梦幻，大度的挥挥手，“没事，做梦嘛，我不跟你计较。”

    反正醒来后谁也不记得谁，就不用多费唇舌争论是谁的错。

    季蔚然无奈地看着醉醺醺的小混蛋，干脆顺着她的话说道，“嗯，记住，妳只是在做梦。”

    最好不要记得他接下来要耍的流氓。

    他低头攫住她的唇，把十天份的思念与纠结，用缠绵至极的吻告诉她，他想她。

    容懿猝不及防被占据了呼吸，慌乱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这梦太逼真了吧？男人连一言不合就耍流氓的个性都不带一丝误差？

    “唔......你别乱来呀！”容懿努力睁着迷濛的眼，慌张道，“我怎么会梦到你在别人家里亲我呢？”

    她三观不正啊！

    季蔚然挑了挑眉，嗯，是他草率了。

    “说得对，我带妳回家。”

    黑色保时捷在夜色中疾速驰骋，只花了15分钟就回到玛黑区老公寓，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门前。

    季蔚然动作俐落，毫不拖泥带水，拉开车门俯身抱起容懿就往楼上走。

    既然都闯了空门，他干脆下令让人去把容懿的行李收拾好送回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容懿昏昏沉沉的被抱来抱去，睁开眼睛不禁一脸矇，震惊地发现自己瞬移了。

    这里好眼熟啊......她不是白天才刚搬走吗？

    她吃力的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我才搬走不到一天，一天！”

    季蔚然瞄了眼客厅墙上的钟，实事求是地纠正，“正确的来说，是八个小时又十分钟。”

    他抱着小姑娘往三楼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