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蔚然坚持下，容懿里里外外穿上保暖的衣物，裹成一团球，而他本人只穿了件薄长袖，轮廓分明的胸肌腹肌隐约可见，怕她冻着了，勉为其难又抓了件长大衣，这才蹓哒着下楼。

    方才的案发现场还来不及收拾，满地凌乱简直没眼看，罪魁祸首十分悠哉，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转身就到阳台上抽烟，还隔着落地窗欣赏她的窘态。

    他一定是故意的！

    容懿红着脸一路捡，匆匆把衣服全扔进楼下的洗衣篮，快速湮灭证据。

    季蔚然敲敲玻璃窗，喊道，“别磨蹭了，快来！”

    视野绝佳的阁楼套房阳台，正对着灯光璀璨的伦敦眼，巨大的摩天轮俯瞰着泰唔士河，等待着告别昨日种种，迎接壮丽的新年。

    季蔚然拉开大衣把容懿拢在怀里，等待着大笨钟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冷吗？”他低头问道，伸手又紧了紧她的围巾。

    “不冷。”背靠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容懿莫名有点期待，孩子气的笑道，“我从来没亲眼看过伦敦的跨年烟火，你呢？以前都上哪儿跨年？”

    容懿12岁就被送到美国，对伦敦跨年的印象非常薄弱，烟火盛况几乎都是从网路上看来的。

    季蔚然深有所感，语气深幽，“凡事总有第一次。”

    容懿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道，“等等，你没看过跨年烟火？倒数、拥抱亲吻，什么都没有？”

    这家伙是山顶洞人吗？

    就连她这么孤僻的个性，在纽约的时候，至少还跟直人去过时代广场，见识万头钻动的盛况。以季蔚然的身份，来个曙光专机、奢华邮轮或者小岛派对都不为过吧？

    季蔚然在她头发上亲了下，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念的是军校，长年在战场，只有倒数计时引爆炸弹的经验。还有，第一次吻的人是妳。”

    容懿:“......”没看出这家伙是真的纯洁。

    她结结巴巴的确认，“所以两年前，你......你也是......”在罗兰的酒吧前吻她，也是他的第一次？

    原来不是他鲁莽，而是压根儿没经验。

    容懿整个人都呆滞了，对那一巴掌的正当性感到相当内疚。

    季蔚然唇角微弯，眸光悠远，“没事，我不与妳计较。”

    或许在那一刻，他就无可自拔的交出自己的心。

    虽然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意外，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幸好她活了下来，兜兜转转又来到他身边。

    容懿抬手贴在他的心口，理解到这是一个身心都干干净净、连心跳都有坚强意志的稀有动物，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邪恶的那个......她连人带心偎进他的怀抱，对“地久天长”四个字有了深刻的想像。

    很快的，远方传来数十万人一起倒数的声音，容懿雀跃的跟着数，“5、4、3、2、1！”

    大笨钟浑厚的钟声缓缓响彻夜空，上万发烟火照亮夜空，伦敦眼像是镶嵌在黑夜中的宝石，闪闪发光。

    “新年快乐！”她高兴得像个孩子，转身勾住他的脖子，催促道，“吻我！快！”

    在美国，跨年倒数结束时和身边人拥抱接吻是项重要的仪式，容懿像是要给他一套完整的倒数体验，每一个步骤都不马虎。

    “新年快乐。”季蔚然柔声道，低头覆上她的唇，感觉小姑娘放开了回吻，还主动闯进他唇舌间，不由得越陷越深，欲罢不能。

    直到容懿呼吸短促的拍他，猛然仰头后撤，“停停停！还要看烟火呢！”她急急忙忙的拉着他走到栏杆旁，仰望伦敦的高空烟火秀。

    其实无论璀璨的火树银花多么光彩夺目，华丽绚烂，在她心中，都比不上他曾经在海上为她制造的那场惊喜。

    心一但沦陷，就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

    “反正只有十分钟。”季蔚然喟叹了声，低沉的声音完全传达出欲求不满。

    区区十分钟，他还等得起。

    容懿假装没听到浓浓的暗示与调戏，两人的手机此起彼落响起一片信息海，季蔚然百无聊赖地回应哥儿们了无新意的新年祝福，容懿则是一概忽略，恕不回应。

    其中有个不屈不挠的号码，不甘被忽视的响起，容懿心情正好，看也没看就接起，笑着说道，“喂，不管你是谁，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ben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隐约听得见背景有欢呼声，应该是在剧院顶楼给她打的电话。

    容懿一噎，立刻端正态度，调整到“只是朋友”的模式，以防某人又想着秋后算帐。

    两人靠得很近，以季蔚然的耳力绝对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也没想遮掩，干脆安心的倚着他，眯眼望向远方还不断绽放的烟花。

    季蔚然巍然不动，平稳如常，当然，电话里的一字一句也都没错过。

    “谢幕的时候，妳已经走了。”ben没头没脑地说道，似乎喝了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