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容懿小口舀著甜粥慢慢喝，甜甜的香氣熨貼著五臟六腑，原來柴米油鹽的生活也能過得如此溫情。

    誰與我共黃昏，誰問我粥可溫。季蔚然特地早起熬粥，無非是為了哄她開心，一個日理萬機的男人願意為你做飯，說明他心裡是裝著你的。

    想起自己昨晚睡前的無理取鬧，容懿眸光柔軟，誠心誠意地說道，「謝謝你。」

    平時季蔚然最討厭她跟他客氣，總覺得那樣的容懿很疏離、很遙遠。

    但此刻小姑娘是真的感動，他也就笑了，俯身輕吻她微微翹起的嘴角，「不客氣。」

    容懿眉眼彎彎，笑得燦爛，季蔚然心裡一陣騷動，忍不住捧著她的臉蛋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以後，容懿都快喘不過氣，季蔚然才放過她粉嫩微腫的唇，還砸吧了下嘴，像是品嚐著什麼至高無上的美味。

    季蔚然望著她羞窘的模樣，勾唇道，「嗯，很甜。」

    他一語雙關，邪肆笑容耀眼奪目，容懿紅著臉瞪他，卻又被季蔚然逮著機會偷襲了一番。

    清晨的空氣差點又燃燒起來。

    最後兩人下樓時，季蔚然渾身散發冰涼的氣息，深邃黑眸陰鬱得嚇人。

    大清早的沖冷水，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容懿拚命忍耐，卻壓不住翹起的嘴角，心裡憋笑憋到快抽筋。

    「咳，你還好吧？」想起男人最後緊急煞車時，臉色有多難看，她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季蔚然回以一個無言的死亡凝視。

    要不是怕她上學遲到，他需要克制嗎？不知死活的小姑娘，這筆帳等到晚上再好好跟她算！

    臨下車前又被抓著狠狠欺負了一通，容懿匆匆跑進教室，連耳根子都是紅的。

    今天的新生講座，代表校方進行課程講解的是個年約三十左右的法國女人，她身材高挑，優雅儀態自帶混然天成的從容魅力。

    她眼角有顆迷人的小黑痣，眼波流轉之間頗有知性與野性並存的韻味，笑著說道，「各位好，我是負責講授表演藝術管理的講師，艾薇。」

    為了讓在場的學生都能聽懂，艾薇說話刻意放慢語速，仔細介紹一整年的課程安排。

    容懿選修的是藝術管理學院和商學院雙碩士學位，第一學期除了行銷管理、國際企業、財務金融、數位化企等課程，也特別安排了商務教學實習。

    iesa今年商務實習合作的對象，是巴黎的卡爾文家族。身為全球知名的航空業巨擘，近年來轉而致力於培養科技人才，並且大量投資新創企業。

    特別是半導體、生命科學、光學、通信學、能源、機器人、物聯網、無人機等領域，這些由卡爾文家族領投資的項目都是未來趨勢，在國際間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艾薇對卡爾文家族如數家珍，言談之間有種驕傲的優越感，還散發著與有榮焉的光彩。

    據說這次iesa與卡爾文家族的合作，還是她動用私人交情，好不容易才搭起的關係。不僅如此，卡爾文家族還會有核心的大人物來學校演講，算是給足了面子。

    吉兒輕輕碰了下容懿的肩膀，聲音壓得極低，「喂，妳不覺得艾薇的語氣很像是在炫耀秘密情人？不能小看法國女人啊。」

    容懿嘴角輕抽，卡爾文家族企業的核心人物，沒有60也有70了吧？

    她斜睨過去，兜頭澆熄吉兒的八卦之心，「70歲的秘密情人？口味太重了吧？」

    吉兒噗哧一笑，馬上引起艾薇的注意，她目光微冷，高傲地橫掃而過，「總之，請各位回去按照學習手冊，進行課程預習，開學再見。」

    講座結束以後，容懿跟吉兒道別，打算散步去搭地鐵回家。

    才離開教室沒多遠，就被艾薇叫住，「zoey，等等，我有話跟妳說。」

    艾薇踩著優雅的步伐向她走來，穿著米色的大衣，搭配駝色的靴子，全身都是溫柔的色調，連手包也是米色的。

    有別於站在講台上的專業幹練，艾薇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隨性自然地撥弄微鬈的棕髮，散發著自然性感的風情。

    容懿有點疑惑，不失客氣地問道，「妳認識我？」

    剛剛的講座並沒有個別自我介紹，艾薇卻能精準地叫出她的名字，還表現得這麼熟稔，這不科學吧？

    艾薇是那種經典的法國女人，一舉一動、眉眼之間，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底下藏著什麼樣的心思，卻讓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她和容懿並肩徐行，微笑說道，「當然認識，我看過妳的申請書，印象很深刻，像妳這樣從法律專業跨足到藝術領域的學生，過去並不多見。」

    來了，法國女人犀利尖銳的那一面！

    容懿回以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法律是工具，藝術是靈魂，並不自相矛盾。」

    她在申請書上的自我介紹也是這麼寫的，四兩撥千斤的迴避了艾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