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还是妳的朋友，妳可以试着说说看，别一个人扛着，好吗？”ben温柔地说道，粗犷的眉宇间温暖而真挚，就像过去一样。

    容懿怔怔地望着他，暴力伤害事件的陈述很容易，但心受到的伤，该怎么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舞台上的彩排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ben已经无暇他顾，也不敢催促容懿，心里七上八下的静静等待，深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反应。

    他已经失去她五年了，这么一点时间他还等得起。

    漫长的沉默过后，容懿终于开口，“你可能猜到了，我发生过一些意外，很不好的那种。”

    她一开口就直接证实了ben的猜测，他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在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中微微俯身靠近她，心跳如擂。

    容懿挑挑拣拣的描述事发经过，“大学时我在酒吧打工，遇过一个跟踪狂。两年前，我申请提早毕业，跑到巴黎度假，没想到那个跟踪狂也跟过去，后来，他对我暴力伤害、性侵未遂......”

    她下意识摸向手腕，意识到那枚袖扣早在巴黎就赌气扔回去给季蔚然，那男人竟然就这么收下了没还她。

    该不会又想着跟她交换什么条件吧？

    找不到长久以来依赖的安全感，容懿无奈的深呼吸，手指微微颤抖，“当时受了蛮严重的伤，幸好被人给救了，伤口虽然痊愈，心里难免留下一些阴影，这两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她眼眸低垂，声音很轻，几乎要被舞台上的彩排音乐声掩盖，“我这几年很少回伦敦，不是骗你的。”

    断绝联系，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的心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通往一般世界的门。

    ben听得满面风霜，无力地将脸埋进手心，恨不得替她背负所有苦难。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女孩竟然遭遇了惨痛的伤害，至今仍在苦苦挣扎。如果他不放她走，结局会不会截然不同？

    而那个男人......

    ben突然想起，昨天在泰唔士河边重逢，容懿跟那个男人之间的互动自然亲昵，全然没有恐慌排斥的现象，这又是为何？

    他倏地抬起头，冲动地问道，“那个andre，真的只是妳朋友？”

    季蔚然......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容懿安心地笑了，这抹微笑看在ben的眼里，美好得让人心痛。

    “他啊，他不一样，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容懿轻声说道，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宣告季蔚然的重要性，是有点不自在，但想想自己也该习惯，就不知道那家伙听了会是什么表情？

    ben木然地听着，从耳朵到灵魂都万分别扭，非常不是滋味，很想假装没听见。

    只要充耳不闻，她就还是那个信任仰赖着他的小女孩，没有远走高飞，没有一去不回。

    可惜他从来不骗自己。

    ben胸口剧烈地起伏，满脑子都是她当时潇洒离去的身影，目光有些发沉，喃喃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犯错，如果我一直陪在妳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把她留下？

    容懿瞳孔微缩，笑意随即消散，严肃地看着他，“ben，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内疚，而是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她神色坚定，没有一丝模糊暧昧，“如果不是你跟古普塔太太，我可能一天到晚想着跟我爸作对，甚至走上歪路。我一直很感谢你，在我很茫然的时候，教会我勇往直前。”

    这就是ben对她来说最特别的意义了，谁的年少没有过盲目的崇拜？

    那一份崇拜像一盏指路灯，让容懿安然度过迷惘的青春，就凭这一点，即使没能跟ben走在一起，她也无法真的恨他。

    ben被她真挚诚恳的眸光灼伤了眼，表情空白地被发了张迟来的好人卡，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妳是在感谢我？我不懂......妳，妳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不，是来拒绝我的？”

    容懿没吭声，算是默认。

    ben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了家，这才懂得容懿想表达的意思:她不恨他的背叛，因为当时的感情，并不是爱情。

    这是他从小护着长大的女孩，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包括他天长地久的承诺，和背叛后的痛苦自责，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容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当年的事，我早就放下了，不必放在心上。”

    我会变成更好的自己，因为你，但不是为了你。

    “放下？”ben嘲弄的笑了，语气有说不出的沉重，“说实话，妳考虑过接受我的告白吗？”

    这是他心中缠绕多年的执念，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冲动的问了，ben不知道会听见什么答案，脑海里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容懿眯眼望向舞台，那里正在测试演出灯光，令人眼花撩乱的特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