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适应与改变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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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栋栋红砖红瓦楼,顺着山坡,由底往高,层层矗立,壮观气派。

    省城市中心街道两边多是木结构小青瓦平房,显得低矮陈旧,与这么多,这么集中,高大簇新的楼房简直没法比。

    到了新家,金桂才搞明白洼脚楼是怎么回事。

    这建楼的地方都是顺着山势像大寨的梯田一样的台阶上造的楼。

    二楼的地面平着上面的路,一楼的地面平着下面的路。

    也就是一楼在坎下面,二楼在坎上面。

    金桂埋怨杜月旺胡说八道,说这应该叫阶梯楼,不应该叫洼脚楼。

    这些新家属楼,每家有厨房,一溜的外走道,走道两头有水龙头,有水槽子,楼下还有刷洗衣服的水泥台子,台上有自来水龙头。

    水龙头一拧水哗哗来,水压比老厂的自来水压力大多了,还没漂白粉味。

    除了厨房,一户三个房间,杜妮娅认为自己是家里孩子的老大,如今自己可以单独有一个房间了,但情况并不如她意。

    杜妮娅的爸爸的安排是,杜妮娅和妹妹二囡住一个房间,他老两口一个房间,小飞一个房间。

    从知道来新厂是三间房那时候起,杜妮娅就认为自己应该单独住一间。

    把自己的房间如何布置,以及窗玻璃上逢年过节要贴上窗花,窗帘必须是粉红色的,还有房间里每天都要插上一束花,这些细节都想得好好的。

    来了之后,她爸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美好的梦想。

    杜妮娅当时就不干,坚决要求自己一个房间。

    杜月旺却不把她这个老大当回事,说男孩子要单独住,人大了,总不能叫小飞和二囡住一间呢!

    杜妮娅就要一个人住一间屋。

    杜月旺讽刺说:“呃呵哟!长大了?要待遇了。是首长还是脚掌?”

    胳膊拧不过大腿,杜妮娅只有和二囡住一个屋。

    二囡还小,起床睡觉都还要人照顾,半夜还要起来给她把屎掂尿,这些自然就成了杜妮娅的事。

    如果二囡和她爸爸妈妈住一个屋子,这些麻烦事就是他俩的了。

    杜妮娅感觉这是她老爸滑头,在使奸耍诈。

    这几年在沪上老厂,都是杜妮娅主内——带弟弟妹妹,煮饭洗衣,给弟弟妹妹洗澡换衣。

    金桂主外,家里好多事的是都是杜妮娅说了算。到了内地新厂,家里多了个“最高领导”,杜妮娅说话不作数了。

    这使杜妮娅很不习惯,也很不舒服,很不高兴。

    热天来了,小飞光脚乱跑,杜妮娅叫他穿鞋,担心玻璃碴子把脚划破。

    她爸却叫小飞就打光脚,跑跑健康,说人家农村孩子打光脚,身体壮实得很!

    杜妮娅有点气堵,发觉她爸处处和自己作对,心情不爽,加之到内地来之后,感觉头里面有根筋时常绷得紧紧的,经常头疼。

    找厂里医院的医生看,检查不出毛病。金桂问医生是不是海拔高,是不是高原反应。

    医生说不会,海拔才一千多米,不上三千米不是高原反应,说可能是火重,开了上清丸。

    杜妮娅吃上清丸吃得拉稀跑肚。

    之后金桂办公室的人说厂医院的那个医生半罐子水,不论大病小病,就爱给看病的开上清丸。

    人们就给他取外号叫“上清丸”。

    金桂才来不知道这茬,去又找了别的医生看,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开了两付中药叫调理一下。

    熬了中药给杜妮娅喝,却被小飞告发——杜妮娅嫌药苦,把药偷偷地倒掉。

    金桂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劈头盖脸给杜妮娅一顿臭骂,两筷子给杜妮娅打脑门上。

    说来也怪,这一顿臭骂和两筷头子使杜妮娅脑袋也没有那么紧了,心情也好多了,心口也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一句句骂词像春风把大地吹绿了,杜妮娅还有点心花怒发的感觉。

    辛苦了几年,现今老婆孩子都来了内地,一家人又在一块了,安顿下来,大人都上班了,孩子都上学校、幼儿员,生活很快走上了正轨。

    杜月旺的心情很好。

    金桂做菜很合杜月旺的口味,看着桌上的菜,听着收音机里的沪剧就想喝老酒。

    打开从老家带来的花雕酒,杜月旺自斟自饮,看着窗外的灯火,听着远处传来汽锤打锻件哐哐的动静,感觉到窗玻璃微微的震动,杜月旺心中油然生出丝丝惬意。

    在沪上老厂,杜月旺、刘大青和阿才师傅三人同事很长时间,关系处得比较好。

    这天,刘大青请客,请了阿才和他们三个人来三机厂的新老徒弟。

    刘大青师傅家里摆了三桌——大人两桌,小孩一桌。

    刘大青师傅说,刚来到时候经常听这的人说“霉得起冬瓜灰”,起初听成了“美得起冬瓜灰”。

    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