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全部散成齑粉来形容更为恰当。

    手术室的四面墙围着淡白的结界，保证他们不会将墙打塌把自己埋葬在里面，结界隔绝一切声息和人影，就算一个玩家进来察看，也只能看见空空无人的手术室。

    天使感觉到右脸一疼，抬手抹下，惨白的指尖抹出殷红的血。

    他平淡地将手垂下，看着微佝偻着腰齐千沅，“骗我出手，就为了这个局面？”

    齐千沅回盯着他，咽下口中的腥味，手背向后方，掌心微拢，金色的气流丝丝流动在其中。

    天使看出了他的意图，淡淡说道：“你现在有玩家身份的限制，动用不了这种力量，更何况……”

    更何况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天使从来没有想过齐千沅会这么疯，活生生从猫天堂一步步走到养成区。

    系统里所有场景看似单独成立，其实都是在一个平面的，只不过加了限制，只要玩家超过场景界限就会受到攻击，就如那个跳出别墅窗就差点死掉的猫玩家。

    但齐千沅却果断从别墅走出去，经历无数千刀万剐的攻击，等伤口愈合了又继续走，最后莽撞地从原本不通的北街闯入了养成区。

    齐千沅骤然打出一个剑形，这剑由法所化，周身透明，边缘发出金光，大得能开天辟地一般，带着无数光束，朝天使迎去。

    天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双手平举去接，金剑离他的手只有两寸的距离，剑尖飞旋，带着势如破竹的气流。

    “交出控制权。”齐千沅哑着嗓子喊。

    天使突然笑了一下，他笑得颇不明显，就是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更像嘲讽。齐千沅皱眉，见他突然撤去双手，金剑疾驰而下，天使同时朝齐千沅打出庞大的气流——屋子里响起两声沉闷的碰撞。

    金剑刺入天使的肩部，将他狠狠推向结界墙，齐千沅瞪着眼睛，眼睁睁见林生整个人被气流砸往结界，又被结界反推回来。

    “你……”齐千沅连忙接住倒下的林生，心中的情绪波涛起伏，嘴却像断联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又是气又是急，恨不得狠狠骂他一顿，又想立即去察看他的伤口，两种情绪在脑中互不相让，齐千沅生出一股躁意，想也没想冲林生吼道：“你上来干嘛？！”

    林生第一次被吼，捂着心口显出一秒的愣怔，反应过来后没好气道：“不来你就真成残废了。”

    救人还遭骂，林生拉下脸，任由齐千沅扶他起来，闭紧嘴拒绝与其交谈。

    齐千沅在心急气躁的情绪下冷不丁生出一种往日的熟悉感，见着这张冷冰冰的脸，突然有点想笑，但笑出来又全是涩意。

    林生听见他哑着嗓子咕哝了一句，“臭脾气一直没改，惯得你。”

    他被齐千沅拉起来后一直被对方严严实实用身体遮着，但是一抬头，还是能看见对面的天使。

    林生仔细打量这个看起来十分病弱的男人，齐千沅感觉到他的视线，不由分说挡住他的眼睛，“看多了瞎眼，不准看。”

    天使：“……”

    他一句话没说，手指一抬，将结界加重了一些，弄完这一切，手上已经聚集了波动的气流。

    他肩上的伤口显出血路，但并没有流血，应该是用了某种止血的方法。

    “有了结界还能闯进来，你懂得太多了。”天使低低说着。

    齐千沅不禁又将林生往身后推了一把，这时地上逐渐显出繁复的纯白花纹，花纹转动着，将林生和齐千沅都拢入其中。

    点点冰刃逐渐从地面浮出，数十个冰刃冒着寒气，刃尖对着齐千沅两人。

    一声轻响，冰刃全部飞出，齐千沅双手聚气，堪堪抵住了冰刃的攻击。

    对面的天使不言不语，只又抬了抬手指，冰刃瞬间又加了几分力，齐千沅的手心流出了鲜血。

    他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刚想回头警告林生别乱动，却发现有一道光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

    齐千沅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道光到底是什么，是经验环！

    林生利索地摘掉经验环，双手一挥，风流从两袖吹过，轻易粉碎了冰刃，手术室里传来清脆地冰落声，余下的气流攻向天使时，他拽住齐千沅的手，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