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廖主任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摘下口罩，沉吟半晌，才道：“那个奖励卡很有效。”

    林生眨了眨眼睛，“所以他……”

    “他现在已经苏醒了……”廖主任回答得不是不走心，像犹豫着要说什么话。

    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廖主任才嘀咕出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受这么重的伤的人，也没见过伤口能恢复这么快的……你是在哪关得的这个奖励卡。”

    林生一脸镇定地编了一个关卡的名字，廖主任没听过，但很有兴趣，一直追问林生关卡里的细节。

    林生怕编多了会露馅，就显出一副不耐烦都样子，“廖主任，我想先去看看朋友，这件事另找时间谈吧。”

    廖主任也察觉这时候追问别人这些不太好，忙呵呵道：“没事，没事，我们改天再聊，你去吧。”

    齐千沅在两人谈话间被送到一间洁净素雅的病房里，林生进来，就看见他躺在床上，满是脸上被撒了些药，但并没有包扎，估计是他的恢复速度太快，廖主任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离近了能看见齐千沅脸上的血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林生盯着伤口，“怎么弄的？”

    进入了新关卡吗？林生只在养成区渡过了一晚都时间，如果说齐千沅是通关新关卡的话，速度有些过于快了。

    齐千沅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这得问系统。”

    林生眉头微蹙，“系统攻击你？”

    齐千沅默认了，他扭头看着林生，嘴唇干涩毫无血色，“给林大佬提个醒，在关卡里面小心行事，不然系统的下一个攻击对象就是你。”

    猝不及防的警告，林生什么特别的反应，只问：“你以前来过养成区？”

    可能是齐千沅伤得太重，一时反应有些慢，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林生捕捉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光亮，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

    “你让我保密，是怕养成区的人认识你？你在这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居民的事吗？”林生回想起安丽的惊恐表情，好奇她为什么如此惧怕齐千沅。

    “我没有害怕。”齐千沅见林生看穿，干脆没有否认，他将手枕在脑后，一点都不规避伤口的动作让林生眉角一抽，下意识想将那双不老实的手拽下来。

    齐千沅撇了他一眼，“只是看林大佬和别人聊得正欢，怕我满身血的过去打搅了你们的兴致。”

    明明知道齐千沅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林生还是不快地皱起眉，“你胡说什么。”

    齐千沅从鼻间喷出冷气，没有搭理这句话。

    林生：“……”

    他坐在齐千沅床边，找不出什么话题，只能静静地守着，陪护的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床上的病人倒有了意见。

    齐千沅“嘶”了一声，扭头看他，“你就不会找点话题吗？你以前在医院陪病人都是干坐着吗？”

    林生呆了一秒，答：“……我没有到医院陪过什么人。”

    齐千沅倒愣住了，他挥了挥手，“那我现教你好了，可以给病人买点水果和吃食，毕竟病人现在需要照顾。”

    躺在床上大大咧咧地说需要照顾这种话，怎么看怎么赖皮。

    林生叹了一口气，生出几分无奈的心理，“那我现在去给你买。”

    齐千沅目送林生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将头转回天花板，哑然失笑，“真是什么都要人教，在人间尽去发呆了不成。”

    林生就近原则在医院附近买了点橘子和瘦肉粥，某不要脸的病人以重伤为由，口口声声说需要林生的服侍。

    齐千沅说的时候原本是冲着林生撒手不管去逗趣的，但没想到，林生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沉默两秒，突然舀起碗中的瘦肉粥，凑到齐千沅唇边，“张嘴。”

    齐千沅一怔。

    林生将勺子举了半天，有些挂不住脸，带着几分不适地咬牙催促：“你到底吃不吃？”

    齐千沅喝了一小口，眉头缓缓皱起来，“味道太怪。”

    林生想起唐必崇对周围吃食都评价，养成区的厨师做饭能力确实一般。

    可能是齐千沅满身血的模样在林生脑海里挥之不去，也可能是同梦境一样的那双从黑袖里伸出的手，林生今天格外地有耐心。

    他听此评价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又下楼去买了一堆。

    齐千沅一一尝过，却都不满意。

    “太腻。”

    “太辣。”

    “这片肉太肥，这种东西能吃得下去？”

    林生：“……”

    只见林生的脸色从平静逐渐变化成隐忍的暴躁，他带着疑惑尝了好几样食物，发现这些味道都很正常，属于回味起来算美味的。

    他撇了一眼齐千沅，齐千沅立马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坦诚道：“我是真觉得不好吃，刘家小楼里面的饼干和面包的味道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