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山峰上屹立着的那个绝代女子，沉默半响，平静笑道：“遥想当年，你境界还不及我呢，虽说我仍不是你的对手。”

    

    夏欣神色清冷，不予回应。

    

    萧阳眸光一凝，立刻觉察到远处那个男子的不俗。

    

    对于夏欣的冷漠，鲁恒似乎早有预料，毕竟传闻她就是冷漠无情，曾经也亲身领略过对方令人胆寒的手段，他依然很平静，淡淡笑道：“时隔多年，再相见，我仅初登神道，而你，却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了，回首去看，真是令人惊叹，这世间大道上，竟然会有你这样恐怖的存在。”他摇头叹息，“当年我听闻你香消玉殒时，还挺庆幸，总算能重返人间，不必继续躲在山门里，惶惶不得终日，没想到后来在原始宝界，突然传出你还活着的消息，我也不论真假，提前带着师弟师妹重新藏进山门，避世不出，可有些因果终究躲不掉，早知如此，倒不如直接出来让你杀了，不至于现在，害了宗门，害死了诸位长老前辈，害死了大师兄。”说道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但我不后悔，大道无情，众生争渡，修行本来就是一场杀戮，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所以，即便再回到昔年，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萧阳眼神一冷，原本不打算理会，但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寒声回怼了一句：“你修了几年道，有多高的道行，便敢说修行本就是一场杀戮？这无非是你们妄想以他人之道成自身之果强加的借口，莫说回到当年，就算再有一千次，一万次，结果都是一样，自取灭亡！”

    

    鲁恒不置可否，看向夏欣，道：“说起来倒真是让人好奇，像你这样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喜欢上别人。”

    

    “说完了吗？”夏欣冷声开口，眸中一缕寒光乍现。

    

    鲁恒浑身一颤，鲜红的血水顷刻流出七窍，其大道根基开始崩塌，形神本源逐渐破灭，正在快速走向生命的终点。

    

    “三师兄！”杜琴和凌野心神骇然，同时呼唤。

    

    鲁恒强忍住喉咙中的一口血，微微仰首，淡淡的微笑中，似乎掺杂着不甘，又蕴含着解脱，“数百年岁月，终究是已......行至尽头，其实还是遗憾，如果当初我能再高看你一些，将门内神明请出，未必奈何不了你，又何来有今日，可惜......没有如果。”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变得朦胧，璀璨霞光流转，将杜琴和凌野笼罩，而后在大道崩断的神音中，一同走向湮灭。

    

    只是在最后时刻，他却一改此前常态的爆发而出，疯狂大笑着，“呵呵呵，哈哈哈......，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去你的灵地神体，若这世间有来生，烦请下一个轮回，别让我遇上这样的人了，真的奈何不了，真的很让人绝望啊......”

    

    逐渐模糊的身影中似乎还掺杂着杜琴与凌野的咒骂。

    

    最终，三人的身影在霞光之中彻底消散，天地重归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