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跑，我这不就跟着了吗。”

    简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他涨红着脸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沈乐好笑地看着他，“所以你跑什么啊大哥。”

    二人之间沉默了很久，简空终于说道，“我怕你看见我。”

    “哈？”沈嘉言歪头，“你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我为什么要害怕看见你。”

    简空站的位置两边的路灯都没照到他，整个人都在黑夜的阴影里。

    就在沈乐以为他们二人要这么沉默下去时，简空开口了。

    “你昨天是九点半睡的，前天是十一点，大前天是十点五十，再就是十点，十一点半，九点四十，十一点二十……”

    简空一直在报时间。

    沈嘉言听出来的，这是他每天睡觉的时间。

    简空说这些数字时就像在背‘3.1415926’一样轻松。

    一时间，沈嘉言觉得肚子也不疼了。

    原本还冷冰冰的手这会子滚烫滚烫的。

    沈嘉言的头越来越低，是啊，谁会没事来看你每天几点钟睡觉呢。

    简空慢慢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两百多天里，你每天什么时候睡的我都知道。你如果没有和他分开，为什么一个人重新回到这里。如果分开了，为什么……你不能看看身边的我。”

    “喵。”

    一只猫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二人跟前。

    是流浪猫吧。沈嘉言想。

    这只大橘一点也不怕人，他贴贴沈嘉言的腿，又去贴贴简空的。

    在沈嘉言微微弯腰想去抱他时，大橘又一跳三丈高的跑了。

    简空轻笑了声。

    沈嘉言不明所以。

    “你和这只小猫一样，就这么在我的世界里晃悠来，晃悠去。等我想伸出手拥抱你时，你又高傲地走开了。”

    简空走到沈嘉言的面前，遮住了他眼前的光线。

    他慢慢蹲下，沈嘉言有些不适应。

    好后悔啊……刚刚为什么要追过来。

    沈嘉言尴尬到不知道把头放哪里了。

    “沈嘉言，这种我追你躲的戏码，我们俩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简空问。

    沈嘉言觉得身边的空气都要被抽走了，呼，吸，困，难。

    他往旁边挪了几寸，砰一下站起来。

    简空的手无力垂下，他不甘心地问道，“沈嘉言，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旁边有路人走过，兴许是回家的。

    这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活像在吵架的情侣，还是赶紧走吧，等会打起来误伤人，路人在心中如是说。

    沈嘉言一直没说话的当儿，简空又道，“之前给你说过我的心意，你说你暂时不考虑这些。没问题，我尊重你的意愿，可是你转身嫁给了陆向荣，算怎么回事？”

    “我……我是有原因的，诶。”沈嘉言叹气，他烦躁地撸撸头发。

    不等简空说话，沈嘉言又道：“关于这件事，我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你等我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我一定会告诉你，简空，你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这点我一直都记得。”

    简空叹了口气，他站起来看着沈嘉言，“我就想知道，如果没有陆向荣，你会不会考虑我？”

    眼下，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沈嘉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他终于开口，“对不起。”

    寒风簌簌吹起，仿佛是来缓解二人的沉默。

    简空再次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很多，“走吧，送你到家楼下。”

    说完他已经走到沈嘉言的旁边，保持着如同之前一样的安全距离。

    沈嘉言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简总，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简空露出一个笑容，“或许会的，但是我只会遇到一个沈嘉言。”

    他抬手轻轻碰了下沈嘉言的肩膀，“走吧，太冷了。”

    “明天开始别来了。天这么冷，你要是冻感冒了，那还怎么过年呀。”沈嘉言歪头和他说话。

    简空点头，“今年你在哪里过年，我感觉好像每一年春节你都是一个人。”

    “哈，也不算一个人的。”沈嘉言伸了个懒腰，他每年过年都会回妈妈的房子里跨年，所以他不是一个人。

    简空没有再追问，沈嘉言在他眼里一直都是那个敏感脆弱的男孩。

    沈嘉言到了楼下和简空说再见，他目送着简空离开，这才一个人按下电梯键。

    刚才简空问他，要是没有陆向荣的话……

    可是，他的人生已经有了这一段插曲了。

    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悄埋下了一枚种子，也许是和陆向荣相遇的第一晚，这颗种子就悄悄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