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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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楚滕荣是憋着气来的,他预备了千言万语,好的坏的,由情入理,几乎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掰开揉碎了摊在楚明姣面前。m.wuyoushuyuan.com他以为父女间又会有一场言语上的恶战,但没想到,楚明姣并不说话。

    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父亲说累了。”这还不说,楚明姣甚至亲自给他斟茶,这是十三年来头一回,依稀让他看见了几分从前的影子:“喝口茶,歇歇吧。”

    即便这话听着有些刺,像嘲讽似的,那也比争锋相对,父女两随时要出门干一架的样子好太多。

    楚滕荣真歇了歇,接过了那盏茶,给面子地抿了一口,又放下,道:“少来哄我。纵使行云十三年前有错,没顾兄弟情谊,你也……不止你,我都跟着教训过他。这事过去许久了,他今天又没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他用本命剑。”

    “谁受得了你那么一下。”他语气重了许多:“那是你亲弟弟。”

    楚明姣拢了拢肩上的小袄,随他怎么质问,等他说完,说够了,才慢吞吞开口:“楚家我待不下去了。等会我回潮澜河。”

    楚滕荣注意力全被后面一句话吸引住,脊背顿时拉直了:“决定了?想通了?”

    又琢磨着她前面那句怎么听怎么不对:“什么叫待不下去?你住楚家,谁给你半分气受了?”

    楚家上上下下,差点没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这还待不下去,她还想待哪。

    “什么时候回去?”说归说,楚滕荣还是高兴的,他背起手在房里踱步,很快把老三受了顿皮肉苦的事抛诸脑后,他咧了咧唇,觉得不放心,语重心长地叮嘱:“回去了之后,凡事都要有商有量的来。两个人互相为彼此着想,才是真的好。明姣,你听进去了没?”

    大抵此刻,天下父亲的操心都是相同的。

    楚明姣没驳他的话,慢腾腾地“哦”了声。

    楚滕荣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夜里起了大风,左右从侍点着灯随行左右,他不甚在意地摆手,大步匿入浓深夜色中,背影晃晃两下便彻底消失了个彻底。

    楚明姣说走就走,动作很快,什么东西都没收,随身伺候的人只带了汀白与春分。

    宋谓被她留在了楚家。

    “潮澜河对现在的你而言太危险,不是好地方。”

    楚明姣看向一脸不能理解她说风就是雨,早上才说剑心出问题,晚上就去找始作俑者心情的宋谓,他才收到“自己已经被流放”的通知,强行从修炼中醒来,听着汀白说起‘忘前尘’,半信半不信地来了这。

    忘前尘又是什么东西。

    从来没听过。

    有没有效他不好评价,但楚明姣确实不是那种郁郁走不出来,最后心一狠需要靠药物遗忘一些东西的人。她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一碰就哭,一不如意就逃避。她手里那柄剑,不知道揍哭过多少人。

    妥妥的小霸王,还爱坑人。

    有些事,要么自己磨自己,硬生生磨通,要么一条道走到黑,撞一百堵南墙都不带回头。

    宋谓眉眼微动,好像在无声发问:只是这样?

    楚明姣无动无衷,接着道:“楚家矿山那边的事,你跟一跟,但也接近尾声了。九月十七之前,你来潮澜河找我。”

    说完,她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意有所指地提醒他:“别乱跑,尤其别在我父亲面前晃,他现在很烦你。”

    宋谓听得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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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澜河位于山海界最西边,背靠深山,四季难分,常年霜雪。

    山海界最为神秘的神主宫就坐落在这里,那是一座庞然巨物,矗立于连绵的雪色之上,陡然直起数十层,其间雕梁画栋,灯影重重,飞檐斗拱间极尽细致,每一笔都由能工巧匠下了数不尽的心思。

    它呈环形状起伏,绕成个闭合的椭圆,像溘然长眠的龙骸。

    每天都有着正装的神殿任职者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神令使就隶属于神殿,直接听从神主或祭司们的命令。

    江承函却不住在这里。

    他的居所在神主宫身后的雪山中,那是单独辟出的一段禁区,不论是什么身份,只能凭腰牌进出,素日看守极严。

    进出神殿的腰牌汀白和春分都有,可意味着能在禁区长驱直入,来去自由的腰牌唯有楚明姣一人拥有。

    她没带。

    面对汀白疑惑的眼神,楚明姣朝灯火通明的神主殿站着,话音很淡:“不知道丢哪去了。”

    汀白傻眼,但反应很快,抓着联音玉简展开:“我和汀墨说一声,让他知会守门长老放行。”

    春分轻声建议:“殿下,先进神殿吧,这里正是风口,夜间寒凉。”

    楚明姣摇头,精致的流苏耳铛随着动作轻微晃荡,带出一点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