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 15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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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既已有诺在先,淳于昇便一挽手中拂尘,直入门去。
世上任谁也不会相信庄和初会对萧廷俊下杀手。
萧承泽也不信。
甚至觉得荒谬。
萧承泽看着满面肃然跪在眼前的人,怔然片刻,忽而失笑,“你说,庄和初要杀了大皇子,栽赃给外使?”
“是。”千钟不管那笑里有什么意味,只笃定道,“我觉着庄和初跟裕王往来有蹊跷,那天去怀远驿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儿,探到些端倪。今天他去太平观之前,来梅宅与我见了一面,我又试探了一番,总算悟透了这里头的蹊跷。我知道这是天大的事,不管庄和初对我有过什么恩义,我都不能为他瞒着!”
萧承泽定定看着她,渐渐敛了笑,问:“你从何处觉得,他们往来有蹊跷?”
“是……从我身上。”千钟恰到好处地一迟疑,道,“我不识礼数,对裕王多有得罪,裕王待我却极为宽厚。我原以为是裕王脾性与街上传言的不一样,后来才弄明白,裕王待我宽厚,是因为要拉拢庄和初,所以才连带着对我也和善。”
不待那淹没在花灯间的人再追问,千钟急道:“这些,您信不信都不打紧,但您一定得快些去救救大皇子!有裕王帮衬着制造机会,今日庄和初铁定会得手的!”
萧承泽默然片刻,看看捧在手上这盏要送去中宫的花灯,到底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来,眉目间毫无焦灼之色。
“朕知道,你对庄和初的本事有些了解,但一人的本事再大,也终究只是一个人。朕说过了,太平观里已有排布,若有人真想兴风作浪,结果只会是自投罗网。”
越是着急的事,越急不得。
千钟垂眼沉了口气,略定定心神,再次抬眸,那脆生生的话音一下子甜了许多,“您这么说,我就踏实了!我相信,您保准是天底下最圣明的,哪怕有人有心障您的眼,您也定能看个分明。”
这话分明弦外有音,萧承泽微一眯眼,“何人要障朕的眼?”
“自然是想干坏事,又不想您知道的人。”
话糙理不糙,萧承泽听着好笑,抬抬手,示意她起身来。
千钟谢了恩,刚一起身,一副膝盖还没绷紧,忽听座上的人沉声一问,“你有没有想障朕的眼?”
千钟膝间一颤,险险绷住了,“我、我绝不敢!”
萧承泽不置可否,转手拎过茶炉上的壶,缓缓斟着茶,缓缓道:“朕听说,你在街上讨生活这些年,手中唯一的东西,就是半只瓷碗,那是你爹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后来,大皇子从晋国公那接手了一块地,转赠给你,你就把那半只碗,埋在了那片地里。再之后,皇城探事司的谢司公,送了一只碗给你,那碗,恰就是拿你已葬下的那半只碗,补起来的。”
话至此处,茶已斟满两杯,萧承泽拿起一杯,朝座下那眼见着面色淡白一重的人递去。
“这是怎么回事,能与朕说说吗?”
千钟看着那盏赐到面前的茶,如看着一把横到她颈间的刀。
庄和初托付给她的事,就只有太平观的这一桩,没有其他。但天底下最说一不二的人偏生在这个时候将话问到这里,必有缘由,她不能不答。
庄和初并没有言明日落之前是个什么节点,但眼见着日头就要沉到底了,千钟忙道了声谢恩的话,恭恭敬敬接了茶盏,稳稳捧在两手间。
“这话要是旁人问,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直言,您问,那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有半个字的假话。”千钟道,“这事说起来,不为别的,就是谢司公想要我的命。”
“谢司公要你的命?”萧承泽也执了盏茶在手上,“在皇城探事司的记档里,无论是关乎你的,还是关乎谢司公的,朕都没有看到你们之间有任何瓜葛,他为何要你的命?”
“我们怎么没有瓜葛?我们有个好大的瓜葛。”
“什么瓜葛?”
“就是庄和初呀。”千钟一本正经道,“起初,我只是觉着裕王可疑,并没发觉庄和初有什么不妥。庄和初那么大神通,哪是我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的?还是多亏了谢司公。”
萧承泽浅呷一口茶,半倚了身,饶有兴致道:“你细说说。”
千钟应了声是,便道:“那就从您提到的这碗说起。那会儿,他拿这补好的碗,假装是我死去的爹,说他当年其实跟本没死,他是……蜕皮,蜕皮了以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因为有些什么苦衷才不得不把我舍在大街上。然后,他又是给我钱,又是哄着我,要我给他盯着庄和初。”
千钟有声有色地讲着,捧着茶盏的手一抖也不抖。
“您说,我再蠢笨,我自个儿的爹是什么样,我还能认不清吗?我一回去就琢磨,谢司公能得您的信重,担当大任,必是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