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玉清 第(5/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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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把他还给我。”

    玄女看着玉清的固执,叹了口气,劝道:“他是混沌,生而为魔,它的存在会将分明的三界混淆,会磨灭亿万年的种种,他本身就不该存在,理当磨灭。”

    理当磨灭。

    这句话就像是在骂他一样。

    可是他们已经存在了,怎么能将并非他们的罪过怪罪他们身上?

    “有因才会有果,”他怒不可遏,几乎要宣泄出这些年未曾言说的委屈和怨恨,“没有人是生来就有罪的!”

    玄女看着他眼中灼灼,又看他一身伤痕,终究不忍,冰冷的面目流露出怜悯,她叹道:“玉清,你是盘古之后,鸿钧之子,不要执迷不悟,自毁前途。”

    玉清在听到父亲的名字是僵硬了片刻,他已经崩溃的那根弦习惯性地在这个名字的驱使下再一次绷紧,来往昆仑山的仙人们对他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及父亲遥不可及的背影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死死抓着剑,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他艰难地说:“我……是圣人的野种,是他唯一的污点。”

    他说着说着,越发坚定,他抬起头,说:“我与其做个被人鄙夷嘲笑的野种,不如做个无父无母的孤家寡人。”

    “我没有父亲,”他深吸一口气,“我所拥有的家人就只有我师弟一人。”

    [师兄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红着眼眶,字字清晰:“我要带他回家。”

    玄女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中的剑,闪现到因为重伤变得迟钝的玉清身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腹,并利落地将他钉在了北海的雪地里,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冰冷的雪,血水和雪水融合到一起纠缠出浅色的痕迹,偏执的玉清终于失去意识,

    ()    闭上了眼睛。

    玄女望着远方煞气浓重的北海刑场,叹道:“你执念太深,这不是好事。”

    玉清重伤再次苏醒就已经被送到了昆仑山。

    睁开眼,许久未见的鸿钧正在身旁,他终于放下了那把寒冬腊月也要扇的破扇子,一向淡然平静的神情在与玉清对视的时候变得波澜不平。

    玉清没有做过父亲,也没有好好做过儿子,不懂这样的眼神算是什么。

    “玉清,”他说,“你伤的太重了,得好好养养。”

    玉清不言,他睁着眼睛,丢掉鸿钧的手,自个儿坐了起来。

    鸿钧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最后无奈地收了回去。

    玉清当然不是自小就是这么别扭的孩子,他也有过曾真心实意依赖他的时候,况且,他本来就是在自己怀里长大的。

    但是他后来长大了,作为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他天生缺乏安全感,而且他自个儿听的东西、看的东西太多了,鸿钧后来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足以证明爱他。

    他没有母亲、没有同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的只是缠绕着他几乎如同阴影一般的身世。

    他是个野种。

    是圣人唯一的污点。

    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鸿钧越是完美,他就越是卑贱。

    鸿钧端起一个玉碗,放到他面前,说:“你这些年为了隐藏上清的身份,保护他的躯壳,一直自伤,已经伤了根本了,好好养养吧。”

    玉清看着他手中的药碗没有接,他问:“上清是不是要死了?”

    鸿钧不言,安静地看着他。

    玉清别过头,沉默许久,说:“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有错的。”

    “我知道。”

    玉清一顿,微微抬起头,看向鸿钧,说:“混沌无法死去,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杀他。”

    鸿钧笑了笑,端着药碗,温柔地说:“喝药吧,喝完身体得慢慢才会好,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玉清还是没有接过药碗,他自顾自地说:“我犯了大错,没有资格养伤,您把我送到北海接受惩罚吧。”

    “玉清,”鸿钧的笑意带了苦,他问,“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叫过我父亲?”

    玉清死死攥着被子,说:“您这样的人,不会有我这样的儿子。”

    “我是怎样的人?”鸿钧问,“你又是怎样的人?”

    “您天性悲悯,传道众生,”玉清顿了顿,说,“而我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他们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

    鸿钧端着药碗,沉默了很久,许久过后,他说:“我这一生观人无数,但有两个人始终看不透,得不到。”

    鸿钧摸了摸玉清的头,玉清避开了,鸿钧并不意外,他甚至温柔地笑了笑,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站起身,说:“我得去北海一趟,你好好养伤吧。”

    玉清的头越来越低,他说:“众生平等,就算是我,犯了大错

    也该惩罚,您将我押送北海吧。”

    鸿钧没有理他,他脸上连惯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