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淅沥沥下着，聒噪极了。

    莉莉丝回到家，开灯。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落地窗前还放着从肯尼迪音乐行买来的钢琴，她揉了揉被雨淋湿的头发，找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脑海翻来覆去全是亚瑟。

    腼腆的，羞涩的，开心的……最终都停留在他地铁肆意张扬，疯癫杀人的模样。

    仔细想想。

    亚瑟其实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他体内的野兽被放了出来。

    ……然后，准备舍弃爱情放飞自我吗？

    啊好烦！

    爱情真是个操蛋玩意。

    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放好，水面漂浮着玫瑰花瓣，以及白色泡沫。

    算了，不想了。

    先洗澡。

    泡澡是个能够舒缓神经的事情。

    总之她在浴室磨磨蹭蹭洗完澡擦干头发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把亚瑟抛在了脑后。

    两条腿的男人可太多了。

    没必要总惦记一个。

    莉莉丝系好浴袍腰带出浴室，吓得一哆嗦。

    亚瑟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浑身湿透，像一条落水狗，可怜巴巴的。

    听到她出来，抬起头看向她，脸皮抖动，像是想笑，又像是要哭。

    “亚瑟？”

    少女轻声呼喊。

    亚瑟头发很湿，一缕一缕的滴滴答答淌着水，半遮半掩害住他阴郁眉眼，嗓音压抑而低沉：“我今天过得很不好。”

    莉莉丝：“……”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给亚瑟一拳，但见到亚瑟这么可怜，她忍住了。

    ……最好能给我一个理由。

    不然我真的很想弄死你。

    莉莉丝拿了干毛巾走到亚瑟身边，温柔地替他擦干头发，微笑问：“你还好吗？”

    他突然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

    笑得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哪怕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也没有笑得这么夸张。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悲叹。

    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发病时能这么快的冷静。

    掐着嗓音模仿她，又尖又细：“你还好吗？”

    亚瑟呛咳了声，眼底泛红，他笑着：“我不好，莉莉丝。”

    男人嗓音阴郁沙哑：

    “我妈妈有精神病，虐待养子。”

    “我女朋友只想玩弄感情。”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莉莉丝蹙眉，想要安慰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他的重点，出奇地愤怒了：“你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还被玩弄？”

    我还没有玩弄过亚瑟呢！

    亚瑟：“……”

    他又笑了起来，比哭还要哀伤，嘲弄说：“又交了女朋友？”

    “莉莉丝，我都听到了。”

    “在哥谭剧院，你们在厕所门口的谈话。”

    莉莉丝：“……”

    这听墙角的地方真诡异。

    然后她开始回忆自己和埃文在厕所门口说过什么……

    哦。分手。

    没想结婚，玩玩而已，想过分手。

    怪不得呢。

    怪不得亚瑟行踪不定，怪奇怪的。

    莉莉丝的心情顿时阴转晴。

    甚至还有些心疼这个小可怜。

    就快心死如灰的亚瑟：“？”

    你在高兴什么？

    莉莉丝走到亚瑟面前，将他湿润的头发拢到后面，露出清隽瘦削的脸颊，她捧起亚瑟的脸。

    “我确实想过要分手。”

    “因为我看到你在地铁杀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件事……”

    亚瑟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含着的情绪很复杂，但更多的是在极力克制。

    ——克制某种欲望。

    某种，杀人的欲望。

    “但我后来想明白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管你是什么样子，这个念头也许很疯狂，但我只知道，你要做我的英雄。”

    莉莉丝毫无所觉，针对他说的话进行反驳。

    “还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认真，不是玩玩而已。”

    亚瑟相信她说的这句话。

    因为那个男人说玩玩而已时，莉莉丝反驳了，她说“对待感情要认真”。

    他来这里的心情，和去阿卡姆时的不一样。

    去阿卡姆的路上是近乎麻木。

    而来这里，是想要寻求最后一点的安慰，想要抓到这个世界留给他最后的光。

    莉莉丝跨坐在他腿上，继续说：“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