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怜惜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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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日。

    回神后,沈禹州扶额,似是懊恼。

    即便再像,也只是他顺手捡回的婢子,倒不必过于费心,反误了正事。

    屋里头黑黢黢看不太清,春桃端着药碗进来,将烛台一一点亮。

    乍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险些失声尖叫,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人是谁。

    “公、公子……”

    她克制住颤抖,小声道:“天色不早,您要不……还是回去歇着吧,奴婢会照顾好姐姐的。”

    自阿娇护着她后,春桃便改口唤她姐姐了。

    沈禹州揉了揉眉心,顺着她的话站起身道:“往后你就负责照顾她,直至她身子痊愈。”

    说罢不再留恋,径直去了书房。

    ……

    时逢入冬,西北风呼啸而过,一阵比一阵凛冽。

    阿娇虽体弱,但在床上养了几日,脸上总算恢复一丝血色,喝完最后一口药,她望向窗外。

    晌午过后,冬日尚有一丝余温,外头倒显得比屋里暖和些。

    春桃替她换过药,从箱笼里取出一件黛紫色刻丝绣海棠披风,“眼看天气越发冷了,公子特意差人送了些厚实冬衣,姐姐不妨试试?”

    说起沈禹州,阿娇躺在床上这些天,没再见过他。

    听春桃说,自那日回府后他便一直待在书房里,可是没人来找阿娇问话,也没召她去伺候。

    整个松鹤院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阿娇目光不自觉落到窗外,盯着对面紧闭的门窗许久,直到春桃搀着她起身,这才收回视线,自嘲一笑。

    天边一抹暖阳尚未散尽,两人走了一路,偶有经过的婢子见了阿娇,意外地向她问安,一连遇着几个皆是如此。

    阿娇不禁纳罕,“发生何事了?”

    春桃四下观望,压低声道:“听说公子把院里的人换了一批,这些都是新来的。”

    阿娇愣了片刻,恍然,“原来如此。”

    松鹤院大换血,她和春桃便无端端成了资历最老的丫鬟,难怪对她二人这般客气。

    阿娇倒没往别处想,晃晃悠悠到了院外石桥上。

    倘若不是许盈盈,倒是一派岁月静好。

    “表姑娘又来了。”春桃悄悄拉了拉背后之人,低声提醒。

    阿娇正给白鹤喂吃食,听到表姑娘三个字,心里一沉。

    因她们是背对着外人蹲在桥上,许盈盈看不见正脸,并未在意,快步跑到垂花门处,正要进去,被新来的侍卫拦住。

    “让我进去,我要见表哥!”

    看守院子的几人是程英从锦衣卫里精挑细选过的,许盈盈强闯几回都被拦下,硬的不成,她又软了态度,甚至用银钱贿赂,对方仍不为所动。

    许盈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索性蹲在门口哭:“表哥,盈盈就这般惹你厌恶吗?可即便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表妹啊,你怎能为了一己私利,将我卖给吴家呢?”

    她掩面痛哭,眼泪从指缝间滚滚而下。

    阿娇忍不住转眸去看。

    春桃在她耳边解释:“昨儿个吴家的表舅老爷来下聘了,要迎娶表姑娘做续弦。”

    吴家人?那应当是不差的,阿娇不明白她为何伤心至此。

    大抵是许盈盈哭得过于惨烈,除了松鹤院,附近路过的小厮丫鬟都三三两两驻足,私底下议论起来。

    大多是说沈禹州始乱终弃,还有说许氏此前故作仁慈养着许盈盈,竟是待价而沽。

    可不论外头如何议论,里面始终静悄悄的,竟是连个出来阻止的人都没有。

    许盈盈哭累了,身旁的彩云扶起她,主仆俩悻悻而归。

    彩云一直关注着旁人的动静,拐过弯后才出声:“姑娘,没人了。”

    许盈盈立时止住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用帕子擦去脸上泪痕。

    “既然他们沈家无情无义,便休要怪我了。”她微微仰起下颌,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彩云跟着附和:“姑娘这般花容月貌,吴家那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能当爹的年纪了,也好意思求娶您?大夫人为了自己儿子便如此牺牲你,实在过分。”

    “姑母说的好听,句句都在为我考虑,结果呢?与其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争取。”

    许盈盈眼底皆是漠然与讥讽,“表哥出身虽差了些,可那也是朝中大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吴有为一把年纪不说,满身铜臭相貌平平,还死过一个原配。”

    “吴氏把人吹得是天花乱坠,这好那好,既这般好,为何还无人愿嫁他?说不准就是克妻的,竟还想娶我做续弦,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语气中满是嫌恶。

    主仆两越想越晦气,却不知方才经过的厢房里,正好住着吴家人。

    吴有为这次来,一半是为了替吴氏儿子想办法,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