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5/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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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快得好像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先头奉命每日为魔主取鲛人血。鲛人血是多好的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

    好在魔主每日喝血并没那么苛求剂量,于是他便壮着胆子每日从中克扣了一些,又或者偶尔给鲛人丢些补品,多取一些鲛人血,放在黑市中倒卖。

    说是匿名卖家,可能搞到鲛人血的整个魔域就他一人,他的身份在买家看来就好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

    不过从他这买血的都是大主顾,他也因为掌握着这笔生意的渠道而得了大主顾们不少的照顾。

    有人撑腰,他的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趁着魔主闭关发了一笔横财。

    万万没想到,魔主出关后,这鲛人便突然被她圈养起来,不让碰也不让吃的。

    他一下没了油水事小,那些大主顾们舍不得鲛人血的好处,发起怒来事可就大了。

    他昨夜起夜的时候,险些被一块极品灵石砸破了头。

    那灵石外头还裹着一张血书,说若他搞不到鲛人血,就要喝他全家的血。

    钱全吓破了胆,又听说因为小鲛怕生,夏荷院附近几乎没有魔将守卫,这才铤而走险,叫上自家的堂弟钱不为走上一趟。

    取血而已,熟门熟路。

    “你可想清楚了,不搞到鲛人血咱们全家都死!”钱全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一边拉扯挂在池边的锁链,要将沉在池底的小鲛拉出来,“但如果咱们机灵一点,不被发现,荣华富贵的日子就还保得住!”

    钱不为虽然怕,但手上的动作比钱全还要利落几分,盯着池中泛滥起的水花:“可是,可是他不会喊吗?”

    “老子这么久就没听他喊过。”钱全嗤笑了一声,虚声道,“要不是上次魔主来,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莲池是深水池,没有碧月寒潭里的浅石滩做缓冲。

    他取血不方便,只得一把抓住小鲛的头

    发,强行将他从水中提起来。

    入手的触感细腻柔顺,叫人心神动摇。

    钱全轻蔑道,“就算他想喊又能喊谁呢?魔域之中谁不想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亦或者……惦记他这张绝美的皮相,将他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像我这种只取他血,而什么都不干的大善人已经很少了,他应该知足的——”

    话音未落,钱全手下向来犹如牵线木偶,任人宰割的小鲛突然抬头看过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脖颈一紧,被一道粗重的铁链死死缠住了。

    紧接着被一股巨力牵拉着,噗通一声栽进了池水中。

    钱全瞬间慌了。

    张嘴想要呼救,又想起自己正在“盗窃”,如若被抓一样是死罪。

    而他在水下也不可能是鲛人的对手。

    救、救我!

    钱全在水下发不出声音,无助地朝钱不为伸着手,渴望堂弟能拉自己一把。

    那特制的玄铁铁链在水下太沉太沉,压得人骨骼生疼,即便皎厌离没有再按住他,他也始终无法探出水面。只能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一点点沉进池底的淤泥之中。

    而岸上的人苍白着脸,惊慌失措地驻足观望片刻,见着钱全沉了底,难以施救,便头也不回地翻出了院墙,跑了。

    ……

    无论多少次旁观,皎厌离都震惊于人类的凉薄与绝情。

    从钱全和钱不为相似的五官来看,不难判断他们应该是所谓的血亲,事到临头,却连最基本的援助都做不到。

    修行之人不会轻易地被淹死,钱全的挣扎和咒骂还在持续着,面目从震惊到狰狞,又从狰狞又到绝望。

    皎厌离对杀人没有兴致,厌恶地离远了些。

    而池中其他深海的大鱼却像是闻见了香饽饽,缓缓游动着身子,靠了过来……

    ……

    阮眠在夏荷院中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终于找着由头嘚嘚跑过来关心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是不是和其他大鱼打架受伤了?”

    皎厌离没有说话,潜入池底良久,窜出水面,朝她扔了个东西。

    阮眠接上手一看。

    嚯,好家伙,大腿骨。

    “你杀……”阮眠掂量了一下腿骨,斟酌一番,换了个委婉的措辞,“你吃人了?”

    皎厌离蹙起眉。

    阮眠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换了另一套说词:“哦,我知道,是谁不长眼掉到你池子里淹死了吧?”

    吧嗒一声。

    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珍珠砸在了水面上,溅起涟漪无数。

    阮眠看呆了。

    听到皎厌离抽噎着哭诉:“他把我的池子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