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九十五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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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硕大的丹舄鞋履就在眼前。

    仰头看向人像的玄色袍角,再如何努力仰头却看不到上面人的脸貌。

    探究良久。

    “苕儿,你为虎作伥,葬送大嵘,有何颜面见骆氏列宗。”

    声音穿透迷雾,敲击在颅顶,回音久久回荡。

    小小的人,心间哀恸,想唤一声父皇,攥紧童子对襟裙裳的衣袖,后退。她朝声音的尽头否认用力摇头,再摇头,咽喉横亘着一把匕首让她失声辩解。

    冷,她清晰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无路可退,身后有无形的屏障阻碍她的脚步。

    迷雾“嘭”地一下燃起熊熊烈火,点着了她的衣裳。

    骆苕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感受到身后异常的温热,黑暗中回身摸索着探上额头,惊恐地察觉凌文袤又起了高热。

    听见凌文袤迷迷糊糊发出准确的呓语:“你做噩梦了。”

    “嗯。”骆苕同样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快速翻身起床,“好烫,我差人去寻疾医。”

    人还没翻下床,便被一把拽住按回去,听见高烧的人说:“死不了,明早就会痊愈。”

    “你怎么如此不惜命?”

    骆苕这才从噩梦中稍稍抽离,有点怨恨地斥责。

    凌文袤低低笑了两声:“我可比你惜命,饮食正常,汤药按时谨记医嘱饮下。今晚烧烤一夜,往后便不会再起高热。”为了让骆苕宽心,补充道,“疾医如此告知,要不然我怎会知道今晚还得烧。”

    你得惜命。

    这可是从前他对她说过的。

    额温太高,骆苕心有余悸,不过,傍晚时分确实听凌文袤说夜里还会烧。

    在骆苕迟疑时,凌文袤说:“横                                                竖你已经清醒,去倒杯水给我,喝完让我安静睡觉,你若睡不着,去外间歇息,省的打扰我歇息。”

    这还是凌文袤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让骆苕摒弃同床共枕。

    骆苕没说话,起身下榻掌灯倒水。

    等凌文袤喝完,只见他一个转身翻去里侧,躺卧的位置在床中心,有独占床榻的意思。

    这人驱赶她也干脆利索。

    骆苕捧着杯盏心空空地起身,并非她不能接受凌文袤这样直接的驱赶,而是还没从方才的噩梦的恐惧中完全抽离,在想是否是自己在噩梦中喊不了的什么胡话,噩梦外却喊了出来,才让他如此对待自己。

    蹑手蹑脚熄掉灯,去了外间。

    查看更漏才知才睡了两个多时辰,钻入冰冷的被褥还真有点不习惯,双手抓紧厚被圈紧脖子。

    寻常在公主府和清雅苑,都是平平和婢女先将床榻烘得温柔如春,不必担忧床榻冷不冷。

    骆苕叹息一声,自问还认床吗?好像也会认,不过那样的执着已经淡了。

    如今骆苕觉得自己是个可以食百家饭的幼子。

    临近天亮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骆苕只觉弓如河虾的后背再次被温热包裹,听见凌文袤“啧”了一声,贴着她的耳边轻道:“再让你一个人睡,你能冻僵在床榻上,早知我来外间。”

    昨晚神思受阻,忘记将暖过的床留给有需要的人。

    骆苕睁开惺忪的眼,转过头,说得有点可怜:“我才睡着,没睡够,还想睡。”整个人转过去,探手在他的额头,一会儿放下手臂,“真的褪完了。”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才刚刚睡着,现下天然火炉自己回来,她不想错失机会。

    凌文袤没说话,用实际行动安抚冷僵着的人,伸腿用自己的小腿含住冰冷如锥的脚。

    骆苕头顶在他的胸口,沉沉入睡,这一觉睡得很扎实。

    日晒三竿,骆苕醒的时候凌文袤不见踪迹,人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一点也不想起。

    好不容易被凌文袤伺候着起了身,吃完朝食,又在他备好的妆奁前仔仔细细装点。

    骆苕望着一应俱全,制作精良的蕙兰香膏和胭脂水粉,呆视良久,这些全然不输宫廷制作。

    凌文袤为骆苕挽了个同心髻,来配明艳的妆色,在簪发簪时凌文袤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一旁的桃花玉海棠花簪子,问:“要簪这支?”

    “不必。”骆苕望着镜中人摇头,作了个假笑,“今日簪你给我挑的那一支,我怕簪了这支,你会把我的头拧下来。”

    今日二人会一同出现正式场合,骆苕以长公主的身份,而凌文袤以侍卫的身份随时听命差遣,不可逾矩。

    “算你知趣。”

    凌文袤那股子狠劲这才漏出来,捡起海棠花簪子丢进匣屉,眼不见为净,“今日若敢簪这支,不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按着你行不轨之事让你颜面尽失,还会……”

    骆苕抬首看人,不出所料只觉人影兜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