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一百零三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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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华》 

    独孤氏一族,从未被凌氏怀疑过,以退为进直接附庸在凌承佐羽翼之下,今晚猝然暴露在视野之下,凌承佐当机立断的反应过于迅速。

    骆苕回想起来有些讶然。

    脚步声窸窸窣窣,久未听到凌文袤回应,骆苕仰脸看人。

    飞阁之间的甬道上,宫灯一盏盏从他脸侧掠过,莹光游移闪烁,脸颊忽明忽暗,紧绷的下颌昭示着还未从深远的思虑中回神。

    骆苕迎着拂面的凉风,放眼甬道外,远处峰峦相交的山脉在月光下烟波浩渺,娟好静秀。

    梧山汤谷和暖温润,修筑之初便凿溪渠引温汤环绕玉磐宫,草木在这个时节还能留住一隅难得的青葱生机之态。

    照料行宫的宫人又常年在山谷中耕种果蔬,圈养家禽,自给自足,犹如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早年冬日里,孝玄帝骆炜诠无重要政务缠身时,会携一众宫眷来梧山温养。

    骆苕拥有独享的院落和寝殿,今晚要宿在她的寝殿。物如旧,人变故,也已记不清上次来玉磐宫是在何时。

    骆苕轻叹一声,拢好几近遮住眉目的厚实衣袍。

    凌文袤这才低头看她,眸光柔和清浅,深远悠长。怀里的人若有所感仰起头,冲他盈盈一笑,只是,笑得有点勉强。

    凌文袤还是没说话,入殿把骆苕安置进床榻,拿寻常衣物让骆苕自己穿好,自己则步去炭炉前,紧挨着炭炉。

    温汤沾染上水渍的一袭垂坠单衣,顷刻间,炭火卷走水渍,令附着在身的单衣恢复如初。

    他回身阔步回来坐向床沿,坐落间前襟松垮了一些,露出胸前一片紧实肌理。

    骆苕穿戴妥当,只缺一件随时可披的外袍,打量片刻,抬眸撞入眼帘的正是那一片紧实裸肌,浑然想了想,伸手去揭凌文袤颈侧衣领。

    刚伸过去,五指被蓦地握住,人也应声倒进馨香软褥,听见他魅惑如丝低沉的声音入了耳:“再等会儿。”

    “等什么?”骆苕没反应过来,游魂还飘在雁鸣山。

    “等会儿再给你。”凌文袤一顿,恬不知耻地说,“瞧着你想要。”

    骆苕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再等会儿是什么意思,心疲无奈看向他,比眼神更无奈的是语气:“想什么呢?只是查看你的箭伤。”

    他让她穿的是寻常衣物,并非寝衣,早已察觉来玉磐宫也不会安逸,有随时离开的意思,何来非分之想,还强硬地按在她头上,真是倒反天罡。

    他总是这样厚颜无耻。

    “箭伤无碍。”凌文袤俯视骆苕泛着星光的双唇,端详着没俯身,最后对上她的眼睛,不着调着说,“今晚长公主可记一大功,你夜闯雁鸣山劳苦功高,只能勉为其难把我赏给你。”

    见骆苕一脸寥赖,这才解衔接上骆苕方才所问,“你可还记得你向大冢宰说过,中州岐城的宏德寺内藏有重兵铠甲?”

    骆苕心中一凛,目光凝滞。

    她向凌晖透露宏德寺内有重兵铠甲,花景良彻查了中州境内寺宇,零星地有各类寻常兵器搜出,但并无重兵铠甲。

    凌文袤的视线顺着自己的五指理着骆苕的乌发,缓道:“花景良搜查中州境内寺宇之际,英国公独孤解正在中州慈云观,那时中州僧侣之间大乱,各处流窜,独孤解所带的侍从多达一百余人,各个身手不凡,返程回京正好和结伴逃窜的僧侣相遇,也不知被僧侣发现什么,独孤解下令将一百多名僧侣全部剿灭,可惜,被漏掉几个,跑了。”

    他饶有兴致问骆苕:“你猜,后事如何?”

    骆苕脑中云雾缭绕,认真摇摇头。

    凌文袤说:“转头跑掉的那几个僧侣正好撞在花景良的刀口上,情急之下,僧侣向花景良禀报,看见有人正在偷运重兵铠甲,并追杀他们这些目睹者。”

    骆苕眼波一颤。

    私造重兵铠甲,预示有佣兵谋反之心,那个常年萦绕在她脑中的具象人物终于浮出水面。

    凌文袤望着打颤的眼眸,笑得很温和,全然不同于适才行走在甬道时不理睬人时的样子:“独孤解的侍从赶到和花景良刚碰面,便直指僧侣正在转移藏匿重兵铠甲,他们要缉拿活口。”

    骆苕拨开脑中的云雾:“双方互质,都欲洗脱与重兵铠甲有关的嫌疑,必有一方说谎。”

    凌文袤笑:“当时中州正乱,花景良又在彻查各寺宇藏匿重兵铠甲之事,僧侣和英国公独孤解,花景良自然全力相信独孤解,便把逃脱的僧侣交给了独孤解。”

    接着道,“独孤解马不停蹄回京,向大冢宰禀报此事,并把缴获的二十架重型攻城弩机,二十副两裆铠,五十副明光铠,交归大冢宰。那几个活口的僧侣么,依独孤解所言,自尽了。”

    骆苕默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独孤解交归重兵铠甲,此事从未耳闻,为何?”

    “僧侣自尽,无从查证背后的人是谁,正在政令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