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地出了城。

    史密斯大概不会想到麻袋里的肥鱼，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薇薇安。

    为了能更快到邻国，莱茵决定坐船回去。

    海面平静如镜，波光粼粼的海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伴随着微风，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腥咸味道。

    莱茵舒适地靠着椅背，双目微阖。

    这些天为了抓美人鱼，她已经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借着回程好好休息一番。

    突然，她猛然睁开眼，目露警惕。

    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她扭头看向窗外，水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碎银似的，泛着粼粼的波纹。

    她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水下的一团黑影，身侧的手隐约颤动。

    该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她快要睡着时，一道充满蛊惑的嗓音传来，“我在这，你快下来。”

    听到这声音，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莱茵警戒地环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在水里等你，你快下来。”

    “乖，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就快点下来，我好好与你细说。”

    “快下来呀，快点呀。”

    声音又一次响起。

    莱茵不由地皱眉，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快要被吵聋了。

    “闭嘴！”她怒吼出声。

    脑海里，心里全被那道声音侵占，不断地魅惑她，不断地诱惑她，仿佛只有听声音主人的话，她才能摆脱。

    莱茵深吸一口，双手紧攥成拳，攥很平滑的指甲刺进了掌心，还不够……还不够……

    只有更痛才能让她清醒点，她紧咬着唇瓣。但这个声音似乎就是专门针对她的，一直在她的耳边蛊惑着她。

    听到莱茵满含怒意的声音，赏金猎人愣了一下，“我没说话。”

    “乖，快下来，我有办法，只要你下来一切都能解决。”

    那不知名的声音还在继续。

    莱茵咬牙切齿地瞪着水下的黑影，她恨不得立刻冲到水里去把那个声音撕烂。

    可是不能。

    她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莱茵紧咬牙关，强忍着内心的躁动。

    “你不敢下来？你真是个胆小鬼。”心里那道声音嘲讽道。

    “你是谁？”莱茵压抑住内心的暴虐，双眼赤红得几乎要滴血，嘴唇亦被她咬破，口中弥漫着腥咸。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呀。”

    赏金猎人听到莱茵莫名其妙的话，他侧过头来，“莱茵，你怎么了？”

    这一看，他才发现莱茵双目猩红，面色苍白，额角青筋暴凸，仿若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

    赏金猎人吓了一跳，“莱茵！发生什么事了？”

    莱茵没看赏金猎人一眼，依旧紧紧地盯着水下，脸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像是正在承受着痛苦似的。

    赏金猎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余光扫过莱茵渗出血的手，他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抓住了莱茵的手腕，“你的手怎么回事？”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莱茵闭上双眼，努力压制心底那股汹涌的冲动。

    再睁开眼时，眼睛不似方才那样红了，视线落在赏金猎人提着的麻袋上时。

    她忽然明白了，是打斗时薇薇安给她下的恶毒诅咒。

    没错，就是恶毒诅咒。

    诅咒是她永远会被人鱼追杀，最终会烂在海底，变成淤泥。

    所以她刚才看的那几团黑影，是人鱼。

    而只要她一靠近水面，这些黑影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帘之处，一直不停地骚扰她，扰乱她的心神，使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失去理智。

    不胜其扰，最后跳进水里。

    抬眸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眸，莱茵苍白面容浮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了。”

    “和薇薇安纠缠的时候，我一时大意中了她的诅咒。”莱茵想了想，还是把异常情况告诉了赏金猎人，并让赏金猎人先带着变成人鱼的薇薇安离开。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丢在这里。”赏金猎人严声拒绝。

    来时是两个人，那回去也该是两个人。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知道了莱茵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冷酷无情，待人还是很好的，也很好相处。

    两人现在还是合作伙伴，说什么也不能把丢在这里。

    莱茵摇头，“不用管我，尽快带人鱼回去。”

    但不论她怎么说，赏金猎人都不松口，坚持要两人一起回去。

    莱茵还欲劝阻，但看到赏金猎人坚定的表情，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被人鱼追杀的情况下，他还能不丢下自己，说心里不感动是假，她感激地看着赏金猎人，“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