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回去了，拜”。

    赖风回头望了望那个小同学，会心一笑。

    清平找了个商铺，抽出皱巴巴的五元纸币和商店老板兑了五个硬币，

    “真麻烦，得快点回家了，要不然婆婆又得着急”

    公交车末站，清平总算到了镇里，轻轻的风儿吹着，阳光也不那么烈，松杉和古榕，黄雀儿和绿蝉，一切是那么平淡自然。

    清平一个人走着，哼着歌，靛青的布鞋踏着轻快的步伐，鼻子细细嗅着杜鹃花和小野菊，路旁的小花轿和自行车，或飞快或慢悠悠的穿行在着石板路上，清平看到，豆/腐阿姨已经收了摊，正和自家的男人泡明天要用到的黄豆，听曲儿的大爷三两成群的在榕树下，唠着闲嗑，或打着麻将，摆古玩地摊的老伯正和带着提着鸟笼的男人争辩着什么，清平还没到家呢，家还在附近的小村里，旁边还有两条小河，一个不大的小湖，自家的门前栽了一棵樱桃，一颗葡萄，还有一片花园，路过了邻居家的菜园，清平便到了家。

    门檐下，外婆捧着针筐，纳着鞋底。

    “婆婆，我回来了，看，我的录取通知书”清平从帆布包里抽了出来，轻轻的递到婆婆的跟前，外婆伸出微微颤颤的手指，浑浊的双眼流出热泪，紧紧的盯着烫金的红色的录取通知书，轻轻抚摸着上边，清平的照片，“嗯！嗯！我们家的小平真厉害”，外婆搂着清平，枯树皮般的双手握着清平，“我们家小平有出息了，去大城市了，要好好学习，可不能被别人带坏了”

    “嗯嗯，婆婆我会好好学习的，放心呐”。清平一边说着一边帮婆婆理着白发，认起针线缝补破旧的衣服。屋檐下，老燕和新燕在喳喳的叫。

    一个半月后，清平穿着婆婆从镇上的超市买的新衣服和纳的新鞋子，坐上了外婆的电动三轮，到了车站，一群少年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书包，有父母提着被褥，席子，盆和水壶，在母亲殷殷的期盼中坐上了公交。王清平，没有父母的关爱，在和婆婆打个招呼后，便一人提溜着大蛇皮袋子上了公交。

    如果从天上看，以豫中为中心，此时学生从四面八方朝豫中的正门涌入，如同一只只蚂蚁回归巢穴。

    下了车，清平被人流裹挟着，自己只能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和行李，自己的蛇皮袋经常碰到别人的拉杆箱这让自己很不好意思。今天的天气还行，没有刺眼的太阳，清平很喜欢灰暗中的市里。

    赖风今天起了个大早，这与他平时凌晨四点起床的习惯十分不相符，今天是大一开学的日子，大二还得明天才开学呢。赖风在警卫室里脖子伸的老长了，望眼欲穿，有大二的提前回来学校打篮球的同学，看到赖风这个样子，哪还不知道风哥这是有心上人了。都一脸坏笑的搂着赖风的肩膀朝人群中望眼欲穿。

    “风哥，这望啥呢，在这做门神呢”，

    “别，我这是有同学初升高，在这等人家呢，你们去打，我今天没空”赖风摆了摆手，

    “那你得请我们吃饭啊，打篮球少了你可不爽利”，

    “行行行，过几天有空，你们想吃什么都和我说，我买单”，

    “还是风哥阔绰，小的们就退下了”，这一群篮球少年们，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大一的目光，有爱慕，有艳羡。

    而此时的清平正在几十名目中找自己的班级呢，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混混沌沌的被人流带走。清平是害怕这样的，陌生人太多了，他们都太时尚了，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脑子转不过来，又畏惧，又无能为力，事情不在自己掌握的范围之内，自己也是随波逐流，灰色似乎还不够，只有黑色才能带来平静和安全。

    突然，清平撞到一个人的背部，脑袋撞的生疼，立刻和那个人道歉，

    “哈哈哈，小清平？！”，

    清平抬头看到那个人的侧脸，依稀闻到了熟悉的松杉的冷香。

    “清平学弟？你怎么带这么大一包……行李”赖风生生忍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

    清平本来就感到羞涩，自己无论从衣着还是举止，是比不得他们的，可又被一个大男生这样无意识的点出，终究有点恼羞成怒，不过终究克制住自己了，毕竟和人家不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清了清嗓子。

    “没有其他合适的东西装行李，赖风学长有好的意见嘛？”

    “没有没有，哈——哈—，嘴巴不小心瓢了，为了给小学弟道歉，我帮你提着吧，看着这一包挺大的”，

    “不用了，谢谢学长好意，我自己能提的动，对了，学长带了一块钱了嘛”，

    “呃——，忘，忘记了”，你丫的，谁会记得一块钱这种事情呐，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赖风小声嘟囔着。

    “哈哈，学长不用了，没关系”清平轻轻笑着，“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安排的宿舍了，再见”温旬提溜着蛇皮袋就走了，

    赖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同学就跑了，“哎！，哎？对头，小同学认识路吗，我可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