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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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霁闻声,进了里间,绕过了屏风,走到床边。弯下腰扶起床上的温盈,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缓过来的温盈,抬头看向沈寒霁,她目光带着探究,平静,清明。

    沈寒霁一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这般清醒的眼神了。每回回来,她的眼神总是浑浊,茫然,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有一瞬间,他觉得她这是回光返照。

    温盈迟疑的问:“夫君,是你吗?”

    沈寒霁在床边坐了下来,声音温润:“是我。”

    温盈只这一声便认出来了。

    这不是与她孕育了熙哥儿的沈寒霁。

    而是梦里的沈寒霁。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身在……梦中?

    虽然惊愕,但很快便唤过来了,她总觉得她在这梦境之中待不久,所以并没有紧张的感觉。

    只淡淡地道:“扶我起来。”

    沈寒霁微怔,面前的妻子有些不一样了,眼神不仅清明了,似乎也坚韧了,不似以往那边。虽有几分怪异,但还是把她给扶了起来。

    温盈感觉得出来,她现在的身子亏空得厉害,便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在沈寒霁的搀扶下,温盈下了床,走到了放着熏香的桌子上。

    昨夜点了熏香,今日早上,味虽散了,但走近了还是有着浅浅的香味飘散出来。

    温盈拂开了他的手,然后拿开了香炉的盖子,里边的香味很是熟悉。

    她继而把抽屉抽了出来,里边有一个放着香的盒子,但与她先前用的盒子不同,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盒了。

    李清宁,果真够狠毒的。

    温盈拿起香,递给沈寒霁,神色冷淡地说道:“这香有问题,是二娘身旁的红萝送来的,红萝也有问题,你查一查。”

    夫君二字,温盈唤不出口,故而唤了一声“你”。

    沈寒霁轻佻眉梢,虽有不解,可还是把香拿到手中。

    温盈隔着一层纱幔看向外间,是金大夫的身影。

    “这香,给金大夫查一查,看看是否放了麻黄草。”

    外边的金大夫听到麻黄草几个字,神色一沉,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三娘子怎会知道麻黄草的?”

    沈寒霁还未曾去了解过麻黄草,所以现在也不怎么清楚,便问金大夫:“麻黄草是何物?”

    金大夫道:“麻黄草本是长在西域的药草,少有人知道。可用做药,也可做毒。其种子有毒,少量使用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长久以往的使用,会让人上瘾,轻则食欲不振,夜不能寐,重则会变得意识失常,焦虑不安,烦躁,如同患上心病,久而久之也药石罔效……”

    闻言,沈寒霁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他把温盈扶到了床边坐下,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帕子。

    打开香的盒子,倒了一些香在帕子之中,从而包裹住。再而撩开纱幔走出了外间,把包着香的帕子递给了金大夫。

    “你且回去研究一二,看看此香是否有问题。此事莫要声张,只你我二人,和娘子知晓。”

    金大夫应了一声“是”,随而出了屋子。

    沈寒霁回到内间,便看见温盈闭目养神。

    他沉吟半晌,问:“你是何人?”

    此人不像那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妻子。

    温盈睁开了双眸,抬起了头,看向他,神色冷淡。

    沉默了片刻,淡淡开了口:“弥留之际,忽然醒悟。”

    沈寒霁走到了她的身旁,坐在了床边,只静静地看向她。半晌后,他问:“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谁要害你?”

    温盈想,她梦里的自己实在是死得太冤了,若这不是梦,而是刘语馨上一辈子,她便给自己讨个公道。

    如今的沈寒霁依旧待人冷淡,但他知晓谁人害她性命,定然会为其讨回公道。

    想到这,温盈开了口:“裕王府,清宁郡主。”

    沈寒霁垂眸思索片刻,再而抬眸看向她:“若是她所害,我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温盈听到他的话,有一瞬间的恍然。或许,梦中的他也不是那般的无可救药。

    她先前梦中所见,皆是被熏香所影响后,满是怨念的自己角度所视,且容易把他看成了无可救药,冷漠可恶的混蛋。

    思索了几息后,温盈道:“其实我嫁给你数年,过得并不开心。我因在温家时,便怯弱,故而嫁到侯府后更是顾忌,如履薄冰,怕说多错多,总是畏首畏尾不肯往前,故而主母不喜,二娘也看不上我,府中的人都不怎么尊重我,因此我心里憋闷,委屈。”

    说到最后,温盈的眼眶逐渐红了。

    沈寒霁征愣许久后,才复杂的道:“你从未与我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