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父亲了。”

    “父亲为什么要走？他不喜欢明晏吗？”

    祁明晏蔫蔫地握紧了手掌，看着上面的唯一证明祁有岁来过他身边的证据——给他充当纱布的飘带已经被楚却泽收走，换做无菌纱布，惆怅地捧着小脸蛋叹气:

    “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明晏呢？”

    父亲好好看，像电视上的神仙一样，怀抱又好软好暖，明晏好喜欢父亲的。

    但是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都不来看他。

    “明晏，妈妈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可以去打扰到父亲的。”

    楚却泽眼神一暗，动作为不可查地一滞，随即慢半拍地走到祁明晏的身边，微微蹲下身，仰着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明晏，字句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明晏听话好不好？爸爸好忙，我们不要打扰他。”

    “像妈妈一样忙吗？”明晏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有些犹豫，片刻后委委屈屈道:

    “好吧，我不去打扰父亲。”

    “乖。”楚却泽见祁明晏不再闹着要找父亲，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祁明晏的头发，正想在哄他睡觉，祁明晏却又忽然开了口:

    “可是我还是好想他。”

    祁明晏单纯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就这样看着楚却泽，脸上带着明显的向往和憧憬，到最后却只能化作妥协和倔强:

    “那我心里想爸爸好不好？我不说出来，就不会吵到他了。”

    “.........”楚却泽看着祁明晏懂事的面庞，忽然眼睛一酸，有些想哭，好半晌才忍住了，将擦干净的毛巾放到一边，伸手搂住了儿子软暖的小身体，在他眉心上亲了一口，哽咽道:

    “明晏真乖。”

    明晏咧开嘴角，因为被妈妈夸了，所以高兴的有些摇头晃脑，像个小鸭子。

    “不过，明晏要是真想爸爸的话，妈妈就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楚却泽心道堵不如疏，摸了摸明晏柔软的头发，声音很缓慢:

    “但是我们只可以远远地看一看，明晏也不可以叫他父亲，不然会打扰到父亲的。”

    楚却泽垂下眼，看着祁明晏一无所知的面容，忽然感觉吐字从未有这般艰难过，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答应妈妈，好不好？”

    祁明晏闻言，怔了怔，随后，掰着手指数了数，紧接着，眼睛一亮，举着手欢呼:

    “好耶！”

    “叫父亲的话，一次只可以喊一声。”祁明晏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数，有理有据:“但是在心里叫的话，可以连续说好多次。”

    祁明晏站起身，笨拙地用手背去擦楚却泽眼角的眼泪，低声安慰道:“我喜欢在心里叫他父亲，妈妈。”

    “所以别哭了，妈妈。”

    “........”

    楚却泽闻言，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想淌下来。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懂事？

    但是楚却泽心里明白，不管多感动，做了妈妈之后，他就不能再随便哭了。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要照顾好有岁的孩子，照顾好他和他的明晏。

    他将兴奋地想要马上见父亲的明晏抱到床上，哄他睡下，随即拖着疲惫的脚步，拿起了丢到沙发上的祁有岁的衣服。

    累了一天，他本想倒头就睡，但想到还有事情没有昨晚，只能强打精神。

    楚却泽本想将衣服随便丢到洗衣机里洗一下，然后第二天拜托吴清席带到店里，还给那个可能在来第二次的客人。

    但没想到，在他习惯性地在洗衣服之前检查衣服里有没有钱或者其他东西时，楚却泽却在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拿起来看。

    对着昏暗的灯光，楚却泽能模糊的看到几个字透过纸面，如铁画银钩般齐整:

    “如果孩子有任何需要，请联系我。”

    这行字下面，还附了一个电话号码。

    楚却泽看了半天，艰难运作起困倦的大脑，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那位帮助过明晏的好心人的留言。

    他想了想，哒哒哒地跑到卧室里，拿出正在充电的手机，试探着用这个手机号码，添加了那个人的微信。

    没想到，几秒后，那个人还真的通过了。

    楚却泽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晚还没睡，看见“你们已经成为好友”这几个字，心跳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加快。

    他琢磨了一下，忍着羞耻，一点一点地抠着字眼:

    “不好意思，孩子今天麻烦你了。”

    说完，他将微信里所有的钱款转了过去:

    “这是被破坏的衣服的钱，您收着。”

    楚却泽正想说剩下的晚一点再还，那边却显示了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