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博远发出一声轻笑，说：“找到你了。”

    慵懒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许航之听着熟悉的话不由眉头一蹙，脑中思绪急速的跳动着，片刻后才说道：“松手。”

    他声音清冷，与薄凉的空气揉进夜色之中。

    许航之身上没有了道法，血液自然不具有控制聂博远的能力。更没有挣脱他的控制的力气。

    可即便他现在只是常人，但鲜活的血液仍是会对身为僵尸的聂博远有吸引力。

    僵尸是超脱三界之物，不具灵魂，不可言语，而尸妖不同，他已是进化出自我意识，具有常人的七情六欲的妖祟。

    只不过邪物终究是邪物，它以鲜血为生，满心杀戮，自然不可能存有人的善心。

    许航之不知道聂博远究竟能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吸血的欲望，不将他一口咬死。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被聂博远啃咬过的脖颈像是被毒蛇舔舐而过，令他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聂博远仿佛察觉了他得不安，抽回拦着他腰上的手，冰凉的手指在许航之的脖子血管薄弱处来回摩擦着。

    指甲划过皮肤的尖锐感在死寂的深夜中被放大，许航之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发的沉重。

    藏了半夜的月破开厚厚的云层，洒下了银灰，蓦然间，聂博远松开了许航之的双手，扑身向前——

    在他胸口前蹭了蹭。

    “……？”

    清冷的月光照在聂博远的脸上，许航之看着那双桃花眼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分毫看不出方才桎梏自己时那人语气中的邪气。

    聂博远轻语道：“听话。”神情一派无辜。

    “……”许航之突然从他迷茫的双眼中意识到，这僵尸该不会只能说几个词语？

    双腿微微发麻，许航之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推开聂博远，平静道：“你能说话了。”

    聂博远像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眼中迷茫。

    通过剧情，许航之隐隐猜测到聂博远会在这段时日慢慢进化成僵尸王，所以听到他能开口说话，许航之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

    只是见他仍会有不明白自己意思的时候，许航之心想：这僵尸怕不是被自己养傻了？

    轻叹一声，又问：“你怎么来了，白龙呢？”

    听到白龙二字，聂博远突然有了反应，他沉下脸背过身回道：“不知。”

    许航之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头，正不知要说些什么，便见聂博远转身递给他一个竹筒。

    他疑惑接过，打开后见里面有一条浑身通体红色的虫子。

    “蛊虫？”

    聂博远垂着眼，点了点头。

    许航之明白这是何物，因为这蛊虫是他拜托白龙寻找代替血蛊之物。

    许航之想毁掉血蛊，留一条假的蛊虫以假乱真，让刘青误以为自己能控制僵尸。

    刘青心性歹毒，如今已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许航之不仅要他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还要让他自食恶果。如果是单单杀死蛊虫，毁了他的计划，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只是令许航之不解的是，这分明是他拜托白龙寻找的蛊虫为何会出现在聂博远的手中？

    昨夜，许航之在房中发现了一条白蛇，它的蛇身赫然显示出：‘明晚竹林’四字。

    许航之便知这是白龙前来寻他，所以今夜他才会避开众人，来到竹林之中。

    将盖子扣上，许航之问：“蛊虫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聂博远听着，眼中再次露出迷茫，像是不懂许航之所说，道：“不知。”

    “……”你觉得我信吗？

    许航之也不深究，收下蛊虫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谢谢，你可以回千层了。”

    身后的聂博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即朝许航之跟来。

    许航之察觉了他的动作，脚下的步伐顿了顿，转身之际未料聂博远竟飞赴而来，将他撞到在地。

    许航之不慎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舌尖火辣辣的疼，口中尝到一股腥甜。他皱眉感觉到身上的人正在倾身而下，薄凉的唇就这样落在他的唇上。

    像是尝到了血液的味道，聂博远伸出舌头钻进了许航之的口中轻轻吮吸，突然袭来的陌生味道，带着柔软和冷意，令许航之愣在的原地。

    他这是被僵尸……亲了？

    反应过来之际，许航之脸色黑得几乎滴得出墨，他用力将身上的人推开，眉头拧得极深。

    聂博远被推开后一脸无辜的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朝许航之咧嘴一笑，道：“甜。”

    “……”许航之满腔的怒意仿佛打在了棉花之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他握紧手中的竹筒，寒着脸离开了竹林。

    可聂博远怎么可能轻易罢休，他立即追在了许航之的身后。

    两人趁着夜色，回到了归云观。祠堂内的昏黄烛火辉映而出，屋前守夜之人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