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点防备，王大云竟然就改了口供。

    付小楼有点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这种时候，说实话，怕是死得更快。不仅可能被皇帝弄死，还可能被幕后黑手弄死。

    谢安也不是很意外。

    其他人却意外。

    皇后更是皱眉：“本宫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复杂的事情, 分明就是春景收买大夫撒谎，而这个徒弟见财起意罢了。”

    付小楼没有理会皇后。

    她转头问了王大云一个问题：“是吗？那你完全可以偷了钱就跑啊。干嘛要杀人呢？”

    王大云噎了一下，就道：“我……怕他找我麻烦。到时候不是添麻烦？”

    “你杀了人，就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吗？”付小楼奇怪问他：“杀了人，你就成了通缉犯了。偷窃罪，和杀人罪, 怎么看也知道哪个轻，哪个重吧？”

    所以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付小楼顿了顿, 更道：“而且, 你知道沈大夫钱在哪里吗？”

    王大云一噎，最后不得不道：“我喜欢他小妾，所以不能留下他！”

    “那两个人私奔不行吗？”付小楼更纳闷了。“怎么看都没有必要杀人吧？”

    王大云彻底不想说话了。

    他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对方都有八句话等着自己。

    然而他就算不说话了，付小楼还得催促他说话，并没有几次放过他。

    付小楼认真的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吧，没必要吧？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杀人，真的不说吗？你看你现在杀人没成功吧，所以应该不用抵命——”

    王大云被问得受不了了，干脆就吼了一声：“我就是恨他不行吗？”

    “行，没什么不行的。”付小楼见他急了，干脆也就不问了，还哄小孩似的哄了一句：“别气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大云却觉得更噎得慌了。

    谢安收回目光, 淡淡说了句：“他应该收了钱。沈大夫的钱，并没有被他拿到，所以他的钱是哪里来？”

    “而且, 他还有个同伙——那小妾也是什么都知道的。不止如此，他马车都提前叫好了，准备离开，所以准备是很充分。我只觉得好奇一点，那就是为什么他非要在今日离开呢？”谢安气定神闲看住王大云。

    王大云没想到谢安连这个事情都知道了。

    他看着谢安，忽然感觉自己一点活路都没有。

    王大云整个人委顿下去。

    付小楼没吱声：这种事情，还是谢安来最合适。至少服众。自己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

    陛下显然也很信任谢安：“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有别的缘故。”

    “如果他不说的话，不如叫那小妾也进宫来。”谢安这么提议一句。

    王大云却立刻出声反对：“不行！不能叫她进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

    甚至不用人问，他自己就猛然指向了小太子身边那个太监：“是他，是他今天早上指使我的！让我今天立刻杀了我师父！”

    小太子愣住了。

    他身边的小李子也愣住了。

    小李子回过神来之后，立刻跪下喊冤：“小的从未见过这个人啊！小的冤枉！”

    小太子有点儿慌，忍不住的替小李子辩解；“怎么可能是小李子呢？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的。早上更是从来没出宫。这个事情，宫门那儿也会有记录的。

    皇后皱眉，呵斥小太子一句：“你慌什么？是不是，肯定能查清楚, 你是一国储君，这样慌慌张张的, 成什么样子？”

    付小楼还以为皇后那么疼爱小太子, 应该不会舍得凶小太子的。

    可没想到……

    付小楼想到了“望子成龙”这四个字。

    皇后这个态度，分明就是这四个字的真实写照。

    她又开始忍不住的同情小太子了。

    于是，她也宽慰小太子一句：“你别慌，知道你信任小李子，但这个事情，是如何就是如何，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她顿了顿，才说后半句：“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小太子点点头，这才镇定了些。

    他定定神，朝着陛下道：“小李子今日的确是在我跟前伺候，没有离开过。这一点，不只是我，还有我宫中的人，都能作证。”

    陛下颔首：“朕会查清。”

    说完，他看一眼身边大总管。

    大总管点点头，忙不迭的就去查证这件事情。

    也没要多久，大总管就回来了：“确有此事。”

    王大云情绪顿时比他们都还要激动：“不可能！这不可能！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他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他甚至说出了几个当时的细节和时间。

    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