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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的是阳春白雪,月下花前,世间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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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今日好不容易拿父亲做由头,从沈萝那里讨来出府的机会。
帮褚闲办完了事,便想着趁沈萝不在府中的机会四处转一圈。
往日她出府都是在晚间的时候,因为只有等褚闲回家,才能稍稍挡住沈萝的逼迫,过来两年,稍不顺沈萝心意,劈头盖脸的打骂就落了下来。
日子实在难捱。
好在褚闲能时不时在晚上使唤她出去办事,才让她得以一些喘息的机会。
沉重的母爱担子日以继夜地重复压在她头上,导致她整日抑抑,每每念及母亲心口那块巨石堵得她不自禁泪如雨下。
听闻盛京城有一处高台,上面能俯瞰整座盛京城,每当夜晚降临景色更是怡人,据说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加上今日沈萝回了娘家,她爹说可以玩到晚些再回,注意安全即可。
主仆二人登上高台,站在眺望台上。
脚下盛京城灯火璀璨,照得宛如白日,环城河穿梭在几处主要干道上,能看见画舫上的彩灯闪烁。
旁边包房里传来酒杯碰撞之声,隐隐间能听见里面男子传来的谈笑声。
“阿玉?”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
褚玉思绪被猛地唤回,声音的主人似是触碰到她的某根神经,让她不由开始发颤。
她强忍着心中恐惧回头,果不其然沈萝以及她的外公沈王爷站在眺望台下。
沈萝见四下无人,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作甚!”
褚玉战战兢兢往后缩去,抗拒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娘,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
“看什么看,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你不听娘的话跑出来作甚!快跟我回去!”
沈萝拉扯着她不由拔高声音,旁边楼阁的谈笑声忽然停了。
“娘!你都能上来,为何我来不得?女儿只是想看一眼,有何过错!”
褚玉背靠围栏,想跟沈萝拉开些距离,但她的手劲儿极大,拽得她手腕生疼。
“我来这里是有正事的,给你布置的书看完了没跑出来!看我今晚回去怎么教训你!”
褚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王爷,他把目光避开了。
“你娘亲说得没错。”
她眼泪簌簌落下,清韵忙跪在地上求情:“夫人,王爷,小姐替家主出门办事,回家途中只是听闻此高台有名,故而前来观赏一番!”
沈萝诧异得看着:“家主?你爹的意思?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别插手我教育女儿的事,往日里偷偷摸摸没被我抓到把柄就算了,今日被我瞧见你偷偷玩才是事实,以后别想再踏出家门一步!”
沈王爷瞧着清韵一脸不满:“主人说话,哪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上,这些年规矩怎么学的?愈来愈不像样,怎能放心你继续留在小姐身边。”
“谁也不许动她!”褚玉一把甩开沈萝的手,晚间看台高楼的风忽的大了许多,“娘,别逼我了,再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沈萝慌了神很快又满眼怨愤,还未出口就听到旁边小阁窗户被人猛地推开。
一名身穿白蓝相间劲装少年,趴在窗台上笑吟吟地望向褚玉。
“我今日刚回盛京城,本想和好友来此处消遣,谁曾想却听到了别人家的家务事,既然听到了也别怪小爷我多管闲事,何苦这么逼迫自己女儿,你说是罢,太子殿下。”
沈王爷和沈萝脸色一变,果不其然,少年身后坐着的正是当今太子姜拓,沈王爷假惺惺行了个礼,倒是沈萝听见太子变得规规矩矩的。
“老臣(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姜拓将酒杯一放,并未起身,他跟沈家向来是阳奉阴违,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恭王,在没正式撕破脸皮前,该给的面子总得给。
“都起来罢,我今日出宫是为了单独给赵将军接风洗尘,不想引人注意,但赵将军说得有理,何苦将自家人逼迫到这个份上。”
他说完瞥了一眼褚玉,他是认识的,因为她的父亲是自己的老师,当朝太傅。
少年一手搭在窗柩上,一手拖着下巴,侧头眉眼弯弯望着褚玉,“姑娘,外围风大,快些过来才好。”
褚玉忙将清韵扶起,朝着少年行礼,“谢过二位郎君。”
她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得离开。
楼台上的风倏地刮过,少年撑着脸的手指尖忽觉一阵轻微的细痒,微沉眼帘却瞧见那姑娘行礼转身时,被风吹起的发有几根擦过自己的指尖。
他站直身子,低头望着那双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却布有老茧的手,神色微怔。
“我今日收到的拜帖想必是沈王爷的罢?”
姜拓见人走远才上前,没有领人进门的意思,隔着窗柩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