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明月途(6)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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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藏到我房间里诬陷我。”在说“有人”时,她紧紧地盯着对面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月华剑?连我也从未见过月华剑,更别说阿鹤了,况且阿鹤不过是普通侍卫。”关沁如以为程初荷并不知晓成玉鹤的真实身份,于是摆出了一副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样子。
可惜程初荷并不是傻子,听了她这番说辞后便一言不发,懒得浪费精力与他们争辩。
良久,屋内刀剑相接的声音逐渐消弭,谢安竹打开了门,立即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程初荷仔细地将他上下看了个遍,没有找到伤处。她又朝屋内望去,断作几段的床幔随意四落,桌上的茶碗也被一齐扫落到地上,那两人连同月华剑已经不见了,只看到大开的窗子。
她抬头时刚好与正看着她的谢安竹四目相对,他长睫微颤想掩盖住眼中弥漫的偏执,见谢安竹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程初荷将他推入门内,随后对着门外人说了句,“沁如早些休息。”便将门合上。
程初荷看到他剑上有着不少血迹,顺着剑往上看,才发现他手臂正流着血,血水从袖中流出,沿着手腕一路蜿蜒至指尖,而后坠落地上。
谢安竹却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剑,低垂着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程初荷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谢安竹。”
他依旧沉默,难不成是晕血 ?程初荷又大声地喊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微微抬了头看着蹲在他身旁的程初荷,呆呆地回应她,“我在。”
“你怎么了?”
谢安竹顿了一下后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没事。”
随后程初荷便帮着他把身上几处不明显的伤处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的房间肯定是不能睡的,客栈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最后她跟着谢安竹去了他的房间,她睡床上,谢安竹睡地上。
盖着被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也乘势裹住了她全身,习惯了将头埋至被子里的她此时只觉得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应该是太热了,于是她将被子稍稍往下扯了扯,探出头来透气。
想到今夜的风波只是一个开始,她又不由得有些发愁,果然主角怎样都会被推到事件中心。
就这么胡乱想了许久她才感到意识有些昏沉,随后便坠入梦境。
听着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轻柔而均匀,谢安竹却迟迟没有睡意,方才那两人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他不想杀了这两人招惹更多是非,可忽然他的手便不听他使唤般由简单的击退招式变为致命的招式,他极力控制心中骤然升起的杀意,因此漏了弱点,那两人见状将他刺伤后便跳窗逃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不受控制的杀意,浓烈到,甚至打开了门要冲出去非要杀一个人才能解渴一般,开了门后他见了门外担心地望着他的程初荷,那股渴意忽然就开始慢慢消退。
谢安竹努力在记忆中寻找自己失控的原因,却始终搜寻无果,困意渐生时脑海中蓦然浮现了一张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脸,那老头眼窝深深凹陷,中间挤着绿豆般的眼,望向他时时常闪着浓浓恶意,他头脑骤然清醒,随后涌上一股浓墨似的厌恶。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那砂纸磨墙般粗哑的声音,“你只喜爱作恶……鲜血才能填满你深渊般的恶意……”
谢安竹猛地睁开了双眼,眉眼间盈着嘲讽与冷意,看来这老鬼的影响还是缠着他,这让他更加打定主意要再杀他一次。
那一世,谢安竹独自一人出了京城后不知走了多远,来了个陌生的小镇,刚来镇上他就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在一个酒店里跑堂。
这日冷雨骤起,引得路上行人纷纷跑到屋檐下躲雨,二楼的客人在遮蔽下闲适地眺望远江,雨中的江上烟波浩渺,几点小舟依旧在江上我行我素,不畏狂风不惧骤雨。
这雨直到他收了工回家也没有停歇,于是他打了伞踩着青石板上一层薄薄的水往家去,远远就看见几个乞丐正围坐一团,待走近后,才发现中间的是一个比乞丐还狼狈的老人,想到异世的亲人,于是为这老人解了围。
谁知道这竟是是灾难的开始,而后他便偷偷跟着谢安竹回了家,趁他不防之时催眠了他,不住地念着,“好心的人最好催眠了……”
那之后谢安竹便被这老鬼带着四处走,他每日都催眠他做各种奇怪的举动,有一日突然兴起,要将他催眠成一个没有人性只有杀意的恶鬼……
那一世的最后,谢安竹杀了他,但精神上的折磨却并没有随之而去,所以,谢安竹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