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明月途(4)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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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任怨地带着她去敷药。
这就是他和明霜的初遇,其实最开始他也没想明白,颜色那样鲜明的少女怎么会甘心落入他单调枯燥的画卷中,后来见了那位他才开始有些明白……但他却自私的什么也没说,害得那笔重彩浓墨哪幅画也没入,只消散在无边春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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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密斜飞的春雨丝随意飘忽着,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着雨中淋得湿透的海棠花,海棠初开本就娇嫩,被雨揉搓着抖了抖身子,落下几点粉瓣。
一只白皙得几近透明的手轻轻将窗子半推开,明霜抬眸望着屋外的春光,又是一年春天了,每年一封从明月山庄寄来的信已经静静地躺在案上多时。
正思忖着,她忽的从床头拿出了一条帕子开始咳嗽,大幅度的动作间,她身上的毯子直直地滑落到地上,屋外的侍女听见动静后急忙跑进来轻抚她的背,为她顺气。
咳了好一会,明霜不禁疑心她是不是就此要咳死了,她努力抑制着想咳的欲望,直到喉间漫上一股腥甜她才堪堪止了咳。
她随意的向后靠去,将手中的帕子抛至水盆中,水中立即就像傍晚的天边般晕起红霞。 明霜微微抬手挥退了急忙送药进来的侍女,她活不长了,那还为难自己喝那些苦药做什么。
她不自觉地挑起一缕落至颈间的发随意的绕在指尖揉弄,思绪不自觉的飘远……
她一袭月白长裙就那么站在晚风中,平日冷清的眉眼却被身后漫天霞光浸染得柔和了许多,放低了姿态柔声地与故意偏头不看她的明霜说道,“霜儿我承认上次和你吵架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听了软话,明霜将头转向词月,她知道眼前这座看起来千年不化的山又一次为她折腰了,因着这份偏爱而滋生出来的矜娇也微微收敛了,她朝词月弯了弯眉眼,“好吧,那我就大方地原谅你啦!”
词月见她笑了,于是接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他家?”
她口中的“他”就是霍文,他救了明霜后,迟迟不愿归家的明霜赖上了他。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明霜心中生了疑惑,在她看来,她待在这里很开心,于是就没想过离开。
词月罕见的不依不饶道,“那为什么不离开呢?”她不会看不出来霍文对明霜的不同,虽然这木讷的男人情绪内敛得很,但她对那种情绪太过熟悉,以至于她一下便捕捉到了那只在霍文眼中出现过一瞬的喜欢。
听到词月的问题,明霜像一个遇到考题的考生般细细地思索了起来。这时“吱呀”一声,大门被轻轻推开,绕了重重山路去镇上为她买糖葫芦的的霍文出现在门口。
明霜望向他的眼,却发现他的眼早已落在她身上,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后便慌忙地看向了袋子里被焦糖层层圈着的山楂果。
一丝情绪忽然扯下了面上的薄纱直直地冲撞着明霜的心,她有了答案,回答道,“因为我喜欢他!”清脆婉转的回答并没有被刻意压低声音,于是回答在空气中砸出圈圈涟漪,荡进了在场人的耳朵中。有人因一个飘渺的回答就坠入刺骨的凛冬,也有人因这回答被塞了满怀春风。只可惜现在是冬春交界时分,谁也摸不透这是何季节……
未合上的窗招了些许雨丝跳到明霜苍白病态的面庞上,将她从回忆里扯出。
她将喉间又要漫上的腥甜咽下,余光触到放在案上的那封信,她应该会比她活得久些,可结拜姐妹时不是说好了一同赴黄泉吗?心中一道声音一直劝说着她,许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攒着力气坐到了桌前写了一封信,一封明月山庄等了十几年的回信,却没立即送出去,让别人去她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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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荷三人正走着,忽然出现了个带着面纱的女人交给绯月一个纸条,绯月见了纸条便立即离开了。
留下望着他身手利落离去的身影默默咂舌的程初荷,谢安竹也环抱了双臂装出叹服的样子,而后趁此机会拿绯月当反面教材以此提高程初荷的警惕性,“大小姐以后小心点,有这般身手的人怎么会被迫卖入青楼呢?”
程初荷原本还没想到的这一层,此时心中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太好忽悠了,于是朝着谢安竹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