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第(1/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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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舆论的推动下,宁彦秋案很快重审了。www.rulanshu.com

    虽然是已经过了二十年追诉期的旧案,而且原告强烈反对,但是因为社会影响重大,破例重审。

    虽然杀夫案家属强烈反对,但是重审的流程没有受其影响,反而走得很快。

    当年的法官证据保存完善,卷宗书写清晰,给重审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宁褚作为案件直接相关人,会作为证人出庭。

    席灵意是证明当年宁褚的生物学父亲对其持续造成生命威胁的目击证人,虽然时间跨度过长,记忆可能存在偏差,但是她仍希望出庭作证。

    开庭当天,陈茵和席灵意都去了现场。

    姜小碗没有去,虽然她也很想去现场,但是做完开颅手术才一个月,医生说至少得四至六周才能出远门,为了她的健康考虑,还是算了。陈茵现在有钱了,请了个护工暂时照顾姜小碗。

    但是姜小碗闲不住,她们在火车上的时候,姜小碗就已经好几个电话打过来,教陈茵跟席灵意要怎么去不带脏字地骂那帮畜生。

    在车上摇摇晃晃,陈茵都无奈了:“妈,那是法庭,不是骂街的地方。”

    姜小碗:“那咋了,你小心一点,别被骂得太明显嘛,全靠你帮小秋说话了呀。”

    陈茵笑笑:“妈妈,这次不是我当律师了,这次我们有律师了。”

    这一次宁彦秋的辩护律师,是一位挺出名的,专门做公益女性案件的律师。

    在知道了这个案子以后,就一直在积极推动案件重审。

    她说动了当年那名赤脚医生,如今已经九十岁高龄的瞿陆青出庭作证。

    庭审当天,被告方的车辆入场,那座庄严的法院门口仍旧有很多人,也举着横幅,在呼喊。

    陈茵在车里看到了,抓着席灵意的手跟她说别怕,这都是小场面,但是她抓着席灵意的手却是冰凉的。

    当他们下车时,陈茵才发现,这些人是在欢呼。

    有人举着鲜花,举着横幅,他们在夹道欢迎,在呼唤着迟来的公道和正义。

    这次的庭审应当事人要求不公开录像也不会直播,所以那些关心的人直接到了法院门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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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陆青已经满头白发,走路都需要人扶,背像一个弯过去的虾米。

    但是当站上证人席,讲起当年的事,却依旧逻辑清晰。

    仿佛已经把那件事,在心里陈述了很多很多遍,烂熟于心。

    “当晚,宁彦秋先来找的我,她手臂上一条见骨伤……”

    “……伢儿随后来的,背上的伤深且长,”瞿陆青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空中比划着一个比小孩上半身还要长的长度,因为那一刀是斜着,从肩胛骨的位置砍到的腰侧,"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我当时看了一眼就明白活不成的,就没有缝,打算放在那等死算了。那个年代村上很多孩子,都是这么死的。是宁丫头不肯放弃,一直求我,我就教了她怎么缝,她坐在那里,一针一针把那道大口子缝起来的……"

    瞿陆青不仅出庭做了证人,还带来了重要证物。

    她是参加过当年山区赤脚医生的培训的,那培训虽然粗糙,但是她也懂当医生的规范。

    她有一个本子,会记录下每次接诊的病人记录。那个本子已经快烂了,但是因为保存得当,字迹清楚,记录了从接诊第一天起宁褚的伤口状况和后续的愈合情况。

    在接诊的第一天,她甚至写道:“其子失血过多,脉搏微弱,时有幻听幻视,意识不清,恐活不成了。”

    瞿陆青还拿出了宁褚当年持续遭受其父生命威胁的证据。

    证物是当年扎到宁褚身上的碎玻璃和宁彦秋打人那两块板砖。

    玻璃上与红砖上的血迹经过DNA检测,碎玻璃上的来自宁褚,红砖上有两份血液,其中一份来自宁彦秋,另一份血液样本与宁褚存在血缘关系,推测来自其父。

    二十二年前,瞿陆青已经七十多岁,丈夫和一双儿女因疫病早亡,那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靠着给村里人看病的本事过活的。

    当时村里的疯狂让她害怕,怕惹上事,就拒绝了出庭作证。

    她原本觉得少自己一个人也没事,后来听说宁彦秋被判死刑,她越想越觉得是缺了自己,越想越后悔。

    后来她又听人说不是死刑,是坐牢但是可能要关到死之类的,她想起陈茵来找她时问她有没有证物,她就去把所有觉得有用的证物都留了下来。

    甚至还花了一半的积蓄买了个冰柜,把血迹已经风干的碎玻璃和红砖,小心保存了二十二年。

    瞿陆青的描述,与宁褚、席灵意、陈茵的证词可以互相佐证,足够证明宁褚当年受到了致命伤害,且在伤害恢复期间,持续受到其父生命威胁。

    所以宁彦秋的行为符合“防卫”的判定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