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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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没人要了呀。”

    她现在跟宁褚住在一起这个事,是席灵意跟她说要带宁褚见家长的时候,怕陈茵不同意,她自己跟陈茵说的。

    但是现在,却成了她妈妈攻击她的武器。

    这武器很疼,疼得一刺进去,席灵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想辩解,但是她知道,这个问题的根源不是睡没睡过的问题。

    “妈,我有那么烂吗?”

    席灵意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喊出来的。

    这句话其实那天从高铁站出来那天,席灵意就想问。

    她是真的很烂吗。

    为什么听到女儿丢了工作,第一反应是问她是不是犯错了,她是不是得罪领导和上下级了,能不能再去跟领导好好道个歉把工作要回来。

    为什么不问问她,                                                工作有没有受委屈,每个月房租够不够付,每天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席灵意从来没有问过,因为她害怕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现在,她想做最残忍的一次试探。

    她想知道她的妈妈,是不是其实从来在乎“女儿”这个符号,更多于在乎她。

    去维持一个谎言需要那么多力气,会把伤口捂到发烂发臭失去知觉。

    那么不如去问问,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陈茵好像是被她吓到了,一直就没有讲话。

    许久之后,陈茵才说道:“小意,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就是油盐酱醋茶,生活是容不得人去任性的。妈妈和外婆,都是为你好。”

    “哪里是为我好了,我感觉我就是你们养老的工具人,是你们跟亲戚朋友说出去光鲜亮丽的面子,是一层可以去攀高枝的……筹码。”

    席灵意把那三个字咽了下去。

    很可笑的,在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张幸,那个在她遇到问题的时候就躲开,事后贴上来认错的男人。

    就算是那种人,如果席灵意当时跟张幸结婚了,她的家人们,估计也能睁着眼睛,夸出来一句,好男人。

    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她没有办法爱上任何人,她害怕跟人发生关系,她将自己的心闭锁。

    因为本该是她最亲最爱的人,都会在她走入一段关系以后,瞬间倒戈,去帮着那个外来人。

    因为她害怕,她苦苦维持的体面,会在跟另一人在一起以后,就被这个社会、被家庭、被红线另一端的那个人推动着,无可挽回地破裂成一地无法拼合的残渣。

    生而为女性,或许她从出生起就行走于钢索,高高在上,摇摇欲坠。

    但是这好像并不是只困住她一个人的樊笼,这是锁住了这世上一半数量人的枷锁。

    外婆、妈妈、她,这是顺着血脉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桎梏与压迫。

    当妈妈还在外婆子宫里的时候,她的第一颗细胞就已经诞生。她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三个人,如今却用着三个姓,好像陌生人,在争吵中将对彼此的爱消磨殆尽。

    但是那种桎梏和压迫,是来自何方呢?

    好像不是来自某个人,也不是来自某个群体,甚至不是来自某种性别,某个阶层。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挑起处处矛盾,却始终隐在幕布之后,只有被选中的少数既得利益者是幸运儿。

    而被挑拨的可怜人们,只能通过互相攻击来发泄愤怒。

    因为那是他们最亲近的最可触达的人,那是他们可以轻易攻击而且不必付出太多代价的人。

    有人沉迷这种攻击,有人习惯了这种攻击;有人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是如此;有人甚至崇拜这种攻击,因为这种攻击曾保护了他们,减轻了他们的痛苦。

    太多人认为古而有之的,一贯如此的,又何错之有。

    “把你当养老工具人,哦哟,之前不知道是谁低三下四来问我能不能来许叔叔这里住几天,叫你找好一点的工作,多存点钱,私生活不要乱搞都是为你好啊,你当是为我们好啊,你就算是不嫁人了,也是要自己生活下去的伐?”陈茵女士显然是被激怒了。“不能说以后没有妈妈了,没有外婆了,留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你就……”

    看,这就是那种,无助且无用的攻击。

    “我其实早就想去死了。”席灵意说道,“活着太累了。”

    她讲得很平静,因为她确实这样想过。

    如果那个暴雨的晚上她没有遇到那个热心的小姑娘,她外婆和妈妈恐怕就可以在社会新闻上看到她了。

    “啊?席灵意啊,你想去死啊?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去想的啊?”妈妈的声音尖利了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当年一个人带着你,我一个人受了多少委屈,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有多不容易……你都不知道,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