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二当家谢明仲的1976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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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子搧嘴巴子,还要被众牲口排挤踢打。

    

    平日里温和的母马这天傍晚却显得焦躁不安,众牲口也有争拽缰绳的,也有用鼻子嘴拱食槽的,还有打着响鼻儿“稀溜溜”叫的,二当家的心想,“这群牲口要集体造反不成?!”

    

    另一个专职饲养员李老三拎起一根小孩儿胳臂粗细的木棒向那匹闹得最欢的骡子身上打去,平日里打两下也就老实了,而今天这家伙却犯起了“混”,不但没老实还瞪着眼睛拽紧缰绳大有拼命之势。

    

    (十五)地震无情,挡不住二当家

    

    李老三吓了一跳,拎着棍子愣在那里,这时二当家的干笑了两声,“得了,老三!跟个牲口较什么劲哪!咱们再等等儿瞧瞧,再这么闹就得告诉刘国成去!这一圈牲口呢,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哪?”

    

    薄暮时分,天空被铅色薄云笼罩,四下里的人与物被灰蒙蒙的天色围裹住,世界变得混沌而迷蒙,牲口们渐渐平静了下来,那头棕色的骡子也不再闹腾,闷头喘粗气吃草料。半夜,二当家的起身照顾他的母马“大灰”,这时空中飘下几点雨滴,那雨滴打在二当家的赤裸的肩背上使他由不得打了个寒噤。

    

    母马的肚子看起来越发的沉重了,沉重得直往下坠,它的前蹄不停地刨着地,后蹄连同那微微抖动的后腿艰难地将沉重的身体支撑住。二当家的看得出来,这母马离生产不远了。他边琢磨边回屋躺下,但随即又起身做起来,他不放心母马,这么多天的陪伴使他们之间有了依恋之情,他想他得趁着母马还能动的时候把它牵到“产房”去!

    

    大约三点钟,东方的天边有晕黄的光飘动,二当家的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西面县城的方向与京城的方向的城市上空过来的城市的红晕他天天都能看到,如今却出现在了东方。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谋这些,大约三四点钟天麻蒙亮的时候,母马再也坚持不住,后腿一软先倒在地上,随即前腿也迅速弯曲随即扑通一声倒在的地上,它疲惫的喘着粗气。

    

    二当家的连忙蹲下身去抚摸马脸轻拍马脖子,边还出声儿地嘟囔着,“大灰,使劲儿,现在可不是松劲儿休息的时候!使劲!”到后来他竟提高了声音命令着“大灰”,同时他用力拍了一下灰母马的脖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二当家的觉得大地晃动了起来,他连忙腾出一只手按在地上,心想好不搭影儿怎么晃上了,跟他妈喝醉酒似的,是不是血压高上去了?前两天二当家的在村医那里量血压,被告知说是九十五、一百四十五,他想一定是血压高了,这下可麻烦了!然而刚才他觉得过筛子一般头晕目眩的劲头还没过去,紧跟着又上下颠动了起来!

    

    这时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地震了!”这时整个产房也跟着晃动了起来,木头窗子嘎啦啦拍动着,四面的土坯墙边剧烈地晃动边簌簌落下灰土来,芦苇席编成的顶棚再上面的泥房顶上竟掉下泥土块儿来。

    

    二当家的下意识地“噌”地站了起来,他本能地想往外跑,这土坯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轰隆一下坍塌了,自己不被活埋在里面才怪!正当他拔腿欲逃的时候,那躺在地上的母马“哼”了一声,胆战心惊地谢明仲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那可爱又可怜的“大灰”正在生孩子,如果这个时候他谢明仲弃之不顾,自己是安全了,可又怎么对得起这一对母子?!一旦它们被埋在里面命丧黄泉,他谢明仲会内疚终生的!这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定了定心神,震动似乎弱了下去,到后来竟是安静了,扑簌簌下落的灰土也停止了。

    

    (十六)

    

    谢明仲蹲下身来继续抚摸马脸轻怕马脖子,母马恐惧的眼神儿在谢明仲的轻抚下逐渐安静了下来而变得安详了,它开始一门心思地进入到生产状态,一门心思地想着它腹内的孩子,它或许知道外面有危险,但那又怎么样?!即使天崩地裂只要它还活着,它就必须生下自己的孕育了十一个月孩子!

    

    仔马终于在地动屋摇中露出了头,到最后还有一条腿深埋在母马的产道中,此时母马差不多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它于惊吓与恐惧生出了仔马,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大功告成了,然而它却没有了力气。

    

    这时守在旁边的二当家的脑袋突然灵光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帮着把这条腿弄出来!”他见过兽医给牲口接生,牲口没有人那么娇气,只要把这条腿拔出来就万事大吉!可谢明仲没有想到母马的产道此时却缩紧了,他浑身拽出了汗也只拔出来一两寸。

    

    这时二当家的重又蹲在马头前,抚摸着马脸轻拍着马脖子,边嘟囔着说,“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放松点儿,别紧张,我在帮你哪!放松点儿,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