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从“顺”到偷,仅半步之遥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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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国柱本欲带着国建与谢新快速“逃离”,却发现这人不是看西瓜地的李大脑袋,而是自家的邻居刘得亮,但即便是这样,这三个人心中依然是惴惴不安的,毕竟“偷”西瓜吃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刘得亮这时也看见了他们,他先是一怔,然后油黑的脸上便见出一口白牙齿,他笑嘻嘻地轻声招呼他们道,“嗨,国柱,你们也来啦!”国柱没理他,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刘得亮名声不佳,他拉着谢新叫着国建抬腿就走,这时刘得亮再次轻喊道,“国柱,嗨,国柱!过来帮个忙嗐,回头分你俩!”国柱也不回答,头也不回地带着国建、谢新快步逃回了家!后面传来刘得亮的轻骂声,“国柱,你丫挺的!真不地道!”

    

    这一天谢新去家里找国建,在当街的一个不起眼的荫凉处刘得亮赤着油黑的上身露出一口白牙齿招呼道,“新,过来,过来呀!”谢新不知道怎么拒绝人,便挪移着脚步捱了过去,刘得亮恳切地笑着说,“新,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好像害怕我似的,是吗?”

    

    谢新勉强咧开嘴笑了笑,不置可否。“新,跟哥说,想吃枣吗?想吃,亮哥去给你弄点来,好不好?!”

    

    这时谢新半惊喜半疑问地问道,“你家又没有枣树,你上哪弄去?”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我会变!只要你想吃,我现在就给你弄去!”

    

    谢新连忙白手说道,“我不吃,你别去弄!”

    

    停了一会儿,谢新小声儿对得亮道,“他们说你爱偷东西,是这样吗?!”

    

    刘得亮眼中有一丝狡诈抑或是恼怒,但转瞬便消失了!他微笑着回答谢新道,“新,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们家你还不知道,孩子多,家里饭都吃不饱,我爸(刘振东)又爱喝两口,不想点办法能行么?那怎么能叫‘偷’呢,那该叫‘顺’。因为我从来不偷别人家的东西,我只是‘顺’生产队的,顺点瓜,顺点菜,顺点花生,顺点老玉米,这样就能吃饱肚子了!这怎么能叫‘偷’?!”

    

    谢新知道不是比自己长差不多有十岁的刘得亮的对手,便也不再争辩,撒开腿跑去找国柱、国建了。

    

    (三)顺东西得手,得亮被父责骂

    

    这天薄暮时分,刚吃过晚饭的谢新坐在窗下的台阶上听收音机,沉浸在“孙敬修爷爷”的故事中。忽见国建从打开的院门探进头来,他兴奋地向谢新招手,急切地示意他过去,谢新见状,平静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知道国建又找到了玩乐的新点子,于是连鞋也顾不得穿,便一溜烟窜出了院子,边还问着,“国建,怎么着,上哪儿玩去?”

    

    国建快步向前小跑着回答道,“挨打了,刘得亮挨打了!他爸爸把他妈和旁人都轰了出来,然后反插上院门,把他吊起来打呢!”国建边说边越发快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谢新头脑中闪出一个圆头黑脸突牙鼓眼声音似破锣动不动就瞪眼的形象,新屯村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不惧怕他的,小孩晚上哭闹大人们就会说,“再哭,刘振东就来了!”这孩子连忙将哭声止住,边还左顾右盼地寻找。

    

    刘振东收拾二儿子得亮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自从发现这个的不成器的儿子偷东西,刘得亮便成了刘振东的出气筒,他没酒喝了生气打儿子,有酒喝了两杯酒下肚这个儿子在他眼中就真成了“贼”,他打得更加凶狠。

    

    刘振东家和国建家仅一墙之隔,却没有国建家院子那么深,大约只有国建家院子的一半那么大小,但院墙却高大结实,将一个四方的院子围了个严实。刘振东五十上下年纪,是生产队的副队长。此人颇有几分凶霸之气,看不过眼立时就横眉立目一吐为快不留情面,新屯村人大多和气柔顺不喜争执,因此在本村中刘振东便有了一定的“威信”,书记刘国成便让他做了生产队的副队长,主管安全生产防盗防贼,夏天“看青”、冬天巡夜等工作。刘振东倒是不辱使命,常常是深更半夜了还要拎上长把儿手电筒在新屯村的大街小巷中巡视,新屯村因为有了这位夜游神,偷盗的事情竟是少有发生。

    

    刘振东又是个“热心肠”,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什么的,他常常是不请自来,见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不让他干都不行,他死乞白赖非干不可。刘振东打从年轻那会就爱喝点酒,给人家的忙活了半天,等到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实实在在,真吃真喝高兴起来还要大声吆喝,东家没有和他计较的——他就是这么个人儿,干活儿出真力,吃饭也是要吃饱喝足了的,和他计较什么?!然而四十过后,情形就发生了变化,虽然帮忙依旧出真力,但喝起酒来却比年轻时尤甚,常常别人酒足饭饱撩了筷儿,他还在嬉皮笑脸地“嗞啰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地吃着喝着,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