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体面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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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这样的人每天不愁生计,就愁如何打发时间。凌歌完全不意外老前辈会在家里的花园亲自打理着一片花园,蓬头垢面的让凌歌还局促起来。她更局促、更惶惶不安的是在这院子里瞧见了柏郁。

    人穿着简简单单的居家服,头发也没打理就垂落在眉上,睡眼稀松,没啥精神,但这样没有任何打扮痕迹的他反而年轻了不少。

    前辈叫柏郁快回去换身衣服,没想到对方丝毫不避嫌,大剌剌地坐在客厅,也没个礼貌的招呼,就是瞥了一眼,说:“吕姨,这人我认识,老熟人了。”

    被换做“吕姨”的人瞬间不可置信起来,指着客厅里剥桔子的柏郁问身边人,“你和那小子认识?”

    凌歌不能说假话,也不能说太多,最后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老前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柏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她可能有点明白柏郁的意味了,配合着和凌歌说,“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前辈都这样发话了,凌歌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下。

    说来也奇怪,凌歌现在是越发不好定义她与柏郁的关系了,若即若离,是又不是,自从上次他送自己回来,两人因为一些现实的问题吵了一架之后,双方都再没联系过彼此。

    这次见                                                面着实是惊吓到了凌歌,不过仔细一想也并不奇怪。柏郁一直在这个圈内有人脉,他能认识谁都不奇怪。偌大的别墅内除了他们三人和一个阿姨之外再没有别人,凌歌坐着觉得空荡荡的,站着也觉得的空荡荡的。

    也许是看出了对方的局促,柏郁居然主动伸手,向她递来了剥好的橘子。

    凌歌的视线沿着他的臂膀一路向右,双眼相触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愣。而后柏郁朝她挑了挑眉。

    “谢谢。”凌歌顺手接过,疑惑萦绕在她身侧,她知道这显然已经不是她该知晓的范围,但她就是没忍住,她对柏郁的了解太少,抓着点蛛丝马迹她就巴不得知道更多,她承认在这点上她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柏郁听后双手一摊,靠在沙发后座,懒洋洋地回:“这很奇怪吗?这里是我的家啊。”

    “你和......”

    “你说的前辈?”柏郁直接打断了凌歌的话,他从来没有这么坦诚过,好像现在的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相比起凌歌而言,他才是那个愿意坦诚布公的人。

    男人悠扬地转了个音调,听不出喜怒,“她......应该算我半个妈?”

    “你......”

    “亲妈死了,还有后妈。”

    柏郁从没有对凌歌交待过这件事,当然这和他们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好像除了感情、金钱和当下以外什么都不说,以前的柏郁向来避讳,现在的他却可以直言不讳,甚至娓娓道来。

    柏郁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嚼下咽之后就开始给凌歌讲:“那天吕焉然不是给你介绍说我是她表哥嘛,其实不是。我是他亲哥,同父异母的那种。”

    “我妈和我爸毫无感情,甚至领结婚证的时候都是两人抽出工作的空档去搞定的,”柏郁说到这里就笑了一下,凌歌觉得他笑得很苦,苦涩的像是那种闻到就要吐的中药。

    “据说他们两人连真正见面的日子都不超过十次,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毕竟他们混的是同一个圈子。他们的任务就是生下我,然后培养成想要的棋子,说好听点就是给我铺路,说难听点就是献祭。”

    柏郁又指着那个女人,继续说:“她是我爸的真爱。据说是在娱乐圈认识的,我爸当时投资了一部电影,直接认命对方当了女主角,后面就一直跟在我爸身边,养着。”

    凌歌默不作声,她想窥探一下柏郁的情绪边缘,此刻聆听是个好选择。

    柏郁将头一仰,话也开始含糊起来,“我活了三十多年,活到我妈进了棺材才看我爸来看她那一次,还是在葬礼上作为死者亲属发言,说什么感谢前来吊唁的亲人朋友啊,说什么悲痛不已啊,你知道那个时候吧?”柏郁转头自顾自地问了凌歌一句。

    “哦,忘记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走了。我当时直接冲了上去,拿起拳头就往我爸身上砸,没想到吧,活了快三十岁还这么不体面。”

    “我还直接当众骂了他,很多年都没说过脏话了,”柏郁又笑一声,调侃的意味明显,“现在想来,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