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发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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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昭面色微沉。
林大夫担忧地皱了下眉,接着道:“而且,观其脉象,姑娘近来神思不稳,夜间应多有梦魇,睡得并不安稳,还是需得多加注意,否则这一路,只怕是艰难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平昭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缩,半晌,方才开口:“知晓了,有劳林大夫。”
对方拱了拱手,慢吞吞离开。
魏平昭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转身进了马车。
江淮月躺在小榻上,紧紧皱着眉,唇瓣多半是因为烧得,半点水色也无。
魏平昭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回头朝身后端着水的将士道:“放这吧,你回去休息。”
“是。”
那将士依言转身离开,魏平昭拿起帕子,在热水中泡了泡,然后拧得半干,敷在了江淮月额头上。
少女面色微红,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颜色,魏平昭无声地看着,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面颊。
很热。
魏平昭目光暗下去。
方才林大夫说,这段时日,江淮月时常梦魇。
可她却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他不由地想起来,从前还在徐州时,就有许多人曾说,江家的小姐娇气,可她若是真的娇气,又怎会被人踩着手欺侮,却仍旧死不松口?又怎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夜夜梦魇却硬是不告诉任何人?
魏平昭下颌紧绷,是因为这里没有值得她信任的人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魏平昭便不禁觉得可笑,可笑他才刚说过不信她,现在就又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而觉得恼怒。
这算什么?
魏平昭握紧手心,闭了闭眼。
他心底情绪翻涌,可对面躺着的人始终睡得昏沉,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未过多久,外面传来杨伫的声音 :“将军。”
魏平昭顿了顿,起身撩开帘子出去。
杨伫提着药罐:“将军,这是林大夫给淮月姑娘开的药,已经煎好了。”
魏平昭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把东西接过来。
杨伫瞧出他的心思,忍不住开口宽慰:“将军,你别太担心,淮月姑娘定然没事儿的。”
魏平昭就瞥他一眼:“我何时说过担心。”
然后拿着药进了马车。
杨伫:……
魏平昭打开药罐,入目便是漆黑的颜色,苦涩的味道顷刻间钻入鼻腔,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盛好药,魏平昭端着碗坐到榻边,神色有些复杂,眼下江淮月不省人事,怕是只能靠外力把药喂进去了。
他沉默一瞬,把睡着的人扶起来,一只手环住江淮月,再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捏住汤匙,舀了一勺喂进她口中。
第一勺江淮月还算配合,但尝到那苦了吧唧的味道之后,她整张脸当即就皱起来了,勺子再递到嘴边,她就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魏平昭见状,气得险些笑出来。
人怎么都叫不醒,一喝药就知道不要了是吧?
他冷冷看着怀里的人,下一刻,直接伸手捏住江淮月的鼻子,在她忍不住张嘴的那一瞬,把药碗挨到了她嘴边,硬生生喂了进去。
江淮月被苦得直往后缩,但魏平昭紧紧环着她,根本退不了半分。
一碗苦药入喉,即便是在睡梦中,江淮月也忍不住满脸的苦大仇深。
魏平昭放下碗,拿帕子替她擦了擦下巴上的药渍,然后重新把人放倒回榻上,拿着碗出了马车。
之后每间隔一段时间,魏平昭便会进去察看一次江淮月的情况,一直到了寅时,她的体温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有越来越高的趋势,整个人躺在榻上,连喘息声都发不出了。
魏平昭立刻找来了军医。
林大夫看过后,神情凝重地同魏平昭道:“将军,淮月姑娘的病来得急,现如今这里条件有限,恐怕得进城中寻些别的药来才行。”
魏平昭闻言,拧眉无声地收紧了五指。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道。
林大夫叹息:“军中物资匮乏,没有需要的草药,实难医治,不过,继续用帕子浸着热水降温,倒也可起到些效果,只是这种方法实在太过缓慢。”
……
江淮月躺在榻上,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时不时在耳边响起,她脑袋重得很,身体却又轻飘飘的,使不上一点劲。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般,听声音也是远远近近的,并不真切。
她似乎听见有老人家担忧的声音,还有魏平昭,江淮月其实知道自己病了,听见他们一人一句的讨论声,便忍不住道:“……魏平昭。”
她并不知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