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送药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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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至亲病入沉疴也是他。

    或许她该对眼前这个人公平一些,饱满的猜忌里或许,应该掺杂一点点信任与真诚。

    于是盈盈笑意染上眉梢与嘴角,她第一次在成煦面前展现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在春夜的银辉下,亮晶晶、清凌凌。

    “殿下,要摸一下吗?”林熙像抱小孩一般,将珍珠举高了一些。

    成煦眼底藏着几分戒备,却又伸出手去。

    当指腹轻触到那柔软、温热的身躯时,他的心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林熙打蛇棍上,“既然殿下也喜欢,我可以把珍珠带到宫里吗?”

    成煦收回手,看她那狡黠又期盼的眼睛,语中带着嘲讽:“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现在怎么想要带它进宫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熙耸耸肩,双手托着珍珠的胳肢窝,对着它那张胖乎乎的大脸,笑眯了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殿下摸过它了,那它就是御猫,不进宫难道要流落风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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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出宫后,市井间就悄然兴起了一些传闻。

    传闻里,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恩爱情好,不仅亲自带着王妃登门致歉,还亲自扶王妃上下马车,举手投足间体贴入微。

    与传闻中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而朝堂间的风向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殿下的御案上弹劾林熙的奏章渐渐少了,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为林氏余党求情的折子。

    “殿下                                                ,老臣还是那句话,除恶务尽,”温国公穿着绯色朝服,腰间带着银腰带,“如今胆敢上书为林氏余党求情的官员,都应当严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成煦笑了笑,他点了点那一沓奏折:“国公严重了,这里头掺杂着墙头草、真老鼠,也不乏一些直臣,一棒子打死并非明智之举。”

    “敢问殿下,要如何分辨。”

    成煦的目光落在一旁齐国公的请安折子上,“国公不用着急,钓鱼要有耐心,要舍得下重饵,才能钓上大鱼。”

    “至于这些,事后再交由锦衣卫去处理,或生或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冷漠,语气轻飘。

    仿佛那些鲜活的人命只是他脚下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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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百里之外的齐国公府后院书房里,齐国公正与嫁去魏国公府的女儿密谈。

    “殿下是否真有宽宥林氏之心?”

    这女儿恰是正是成煦自幼相伴的青梅-齐婉兮,她手持一把银制剪子,神情恬静一点一点地修剪兰花枝叶。

    “除夕夜,女儿只是试探着问殿下,是否有李神医的下落,他当时并未应允。”

    “但如今却已经将李神医送进魏国公府,”她停了剪子,看向满脸褶皱的父亲,“魏国公虽不是林党,亲林的名声早就在外,殿下若没有宽宥之心,又何必多此一举。”

    齐国公轻抚花白的胡须,一双暮年老眼里透着精明的思索。

    “你自小与殿下情谊亲厚,时至今日,会不会殿下对你仍旧有情?”

    齐婉兮停下手上修剪兰花的动作,一抹隐隐的绯红爬上耳垂。

    “李神医救治有方,如今夫君已经能起身了,女儿会找个时间进宫谢恩。”

    齐国公点点头,“如今陛下尚小,殿下主掌朝堂,你自当多去宫中走走。”

    “女儿知道。”

    齐国公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官场沉浮数十载,小心谨慎是腌入味了的。

    他静静地目送女儿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而后悄然转身行到一张靠墙的高几前,双手握住细瓷瓶稍一用力,轻轻转动。

    只听一声细微的机关转动声音,暗室的门悄然打开。

    步入暗室,于书案前写下密信,询问殿下对林氏真实的态度。

    写罢,将信放入信鸽脚上的信夹当中,一只灰色的信鸽如离弦之箭,转瞬间隐匿于黑夜深处。

    齐国公望着漆黑的深夜,眉心成川,他隐隐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先前上书弹劾王妃只是一次态度的试探,殿下竟将折子通通留中不发。

    如今又亲自带着王妃上门给老太师赔罪,若他当真为了王妃愿意宽宥林氏余党,那他就不得不感叹太后的高瞻远瞩。

    但同为男人,深知成王殿下不是个耽于亲爱之人,他与王妃之间横亘着无法横跨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