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进学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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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你了!”

    林熙不敢让陛下拉,双手并用地爬了起来。

    成煦看着低眉顺眼的人,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她的手腕上。

    白皙如玉的皮肉上有一圈明显的掐痕。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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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一过,纷纷扬扬的风雪戛然而止,带着料峭寒意的春风慢慢吹进紫禁城。

    过了元宵,该上朝的上朝,该进学的进学。

    成煦安排玄明给殿下讲佛经,想让他性子里沉淀些慈悲。

    又把已致仕的老太师找了回来。

    老太师一头白发,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一双眼睛仍然清明,不见浑浊老态。

    他曾经是先太子的太傅,受先太子谋逆案的牵连,当年险些丢掉性命。

    如今老太师颤颤巍巍重回宫殿,成煦让人给他搬了个墩子,许他坐着说话。

    “殿下,老臣问一句,教授陛下课业,要教些什么?”

    太初殿书房的书案后,一直挂着那副《周王负成王图》。

    他立在书案后,宽肩窄腰,样貌俊朗,嘴角衔着些微末笑意。

    “老师当年怎么教太子哥哥,如今便如何教成衍。”

    老太师听他说这个话,沉沉地直视成煦。

    成煦勾唇一笑,“怎么,老师不信孤?”

    老太师:“当年若不是殿下从中斡旋,老臣活不到今日。”

    成煦道:“老师尽管教,能学得几分就看成衍的造化。”

    老太师点点头,殿下如此说,他心里就有数了。

    朝堂上的事与他已无干系,一把年纪当个教书先生,正正好。

    这也是成煦选他当陛下老师的原因。

    没有立场,就是最好的立场。

    老太师又言道:林党乱政十年有余,其党羽亦非一日可逐尽,其中或忠或奸,还望殿下多加甄别,切不可一刀切。

    成煦笑了笑:“除恶务尽,有些狡猾逆臣纵然想隐藏、伪装,孤也有法子引蛇出洞。”

    “如今年关已过,是时候腾出手来收拾这些人了。”

    老太师道:“殿下心里有章程,老臣就放心了。”

    成衍从寿康宫迁到平章台,阵仗恢弘,朝臣们那颗不上不下的心,渐渐安放下来。

    不久便有些言论说,成王殿下仁慈,厚葬太后娘娘,厚待林熙,是个明事理、敬宗祠、守正道的君子。

    但也有些刺耳的声音反对,说成王这是施小恩,博大名。

    这些言论是谁开的头,谁附议,谁在家偷偷说过,锦衣卫一一记录在案。

    每日清晨,在成煦上朝前,上报到案前。

    成煦有时看,有时不看                                                ,什么人什么心思他心里大概都有数。

    今日朝上,他以陛下的名义下了一道令,增开一届恩科,广纳天下英才;减一成赋税,体恤民生多艰。

    朝堂臣工纷纷跪拜陛下与殿下的恩德。

    元嘉四年的朝局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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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熙不是个爱上学的人,小时候在山水庵,每天的早课都是打瞌睡,晚课也时常不在。

    师父说她是屁股上长钉子,这辈子是没有气候了。

    当时年纪小,浑然不在意师父说什么。

    一心只惦记着下了早课,去找庵边的徐家哥哥玩。

    徐家哥哥脸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烤的烫手的地瓜也是香甜好吃。

    每每她被罚,不能吃晚饭,就可怜兮兮地跑去徐家。

    坐在哥哥那张简陋的书案边,一盏豆大的灯映着一高一矮的身影。

    一个专心致志读圣贤书,一个津津有味吃烤地瓜。

    临被抓走的前一天,是个下雨天。

    吃完香香的烧鸡后,她抱着一捧莲蓬坐在惯常书案边的小凳上。

    之前那张小凳有只脚矮了点,林熙随手拿了徐家哥哥的书去垫脚凳。

    徐家哥哥看着皱着眉,但什么也没说,由她坐在旁边剥莲子。

    雨声潺潺,莲蓬青绿,莲子清香,

    林熙一边剥一边吃,偶尔也给徐家哥哥递着吃。

    林熙昏睡地狠了,支着下巴的手卸了劲,额头敲在桌案上,“咚”地一声。

    她捂着额头,眼圈有点红。

    “林熙。”成衍笑着唤她。

    林熙抬头看,满目精致书架、桌案,墨是米南宫的款,纸是李清照的燕子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