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去以后，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茶几。m.moxiangshu.com

    立刻就有人从外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躬身站立着。很快，热茶也被小厮捧进来，赵良赶忙斟了一盏递过去。

    “送回去了？”男人并不急着接下杯子，赵良只好轻轻放在茶几上。

    “李嬷嬷亲自送过去的，候在别院的两个丫头是高府的人，都是背景干净的孤女，心思很单纯。小的多加了两倍的守卫，不会走漏消息的。”

    赵良小心的回着，知晓主子爷对那位姑娘的重视程度，加之此次微服出行不能暴露过多的信息，因此对她的安危上了一百个心眼。

    “嗯……不枉送你去边辅司历练几年，办事利落多了。”

    “全赖主子的恩典，小人不敢托大。”

    道完恩以后，不忘回复正事。

    “爷吩咐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

    “派去瓜州的人回来报，确如主子所料。武器库被盗一案，牵扯的人不止武陵裴氏。东越吴氏、秦岭徐氏、南崖周氏均在其中。”

    “好，一切依计划行事！”

    “是，主子请好吧。咱们只消慢慢上路，放出去的迷雾由得他们斗几日，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安南王握着茶盏的杯沿，脸上染上层阴影。

    “呵，真热闹！自几十年前的五王之乱以后，想必就没这么热闹过了，对吧？”

    赵良不敢直接回，垂手立着。

    “小人不敢妄议朝政，不过此次陛下明面上只派了裴大将军、刑部的赵侍郎去办理，暗地又让您亲自过去查看，左不过就一件案。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也该了结的事情，硬生生拖了三个月，到现在还没结论……”

    “刚夸你有进益，又开始犯蠢了。”

    赵良不明白，弯着身子侧耳恭听。

    “南北两地的世家大族全都去了，可见事态比面上的要严重许多。”

    “兴许只是凑巧呢？都督府裴家本就是武陵出来的，自然会带宗族内的亲信。更别说裴将军故去的夫人就是南崖周氏的后人，提携老丈人家的子弟也无可厚非。至于东越和秦岭，这就不清楚了。两个家族几十年就没落了，现今不过从事普通的商事混口饭吃。”

    “愚蠢！”

    “瓜州是谁的地界？”

    “穆王爷！”

    刚说出口，赵良似乎想到了什么，赔笑道：

    “说起穆王爷，与主子还有点关系，或许会亲上加亲……”

    前段时间太后娘娘寿辰，穆王爷携着家眷提前赶上京都送贺礼，听说清雅郡主很得娘娘的欢喜，于是小住变成久住。瓜州下属官员没了桎梏就开始松懈，致使武器库看管不力被盗走。不过……传闻陛下想把清雅郡主配给自家主子结亲的意思，可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安南王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脸色丝毫未变，原本递到嘴边的茶盏又撤了回去。

    冷声拒绝：“凉了！”

    赵良接过杯子，指尖被杯壁的温度包裹住，虽然有些疑惑，还是重新斟了茶水恭恭敬敬端在手上。

    处在上首的人又发问道：“我是问你，瓜州的地界是谁的？”

    “就是穆……”赵良咂摸着主子的意思，不由得对上那双寒冰似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又止住，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瓜州还能是谁的。

    过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无奈地朝着男人谢罪，“小人愚钝！”

    “往前想，往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去想。”

    经此提醒，赵良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人，一个根本不该提起的人。

    “主子是说……鄢，鄢王……”

    安南王沉默不语，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握着茶杯静思。

    赵良一个劲儿的装憨，“凉州和瓜州早在四十年前，叛乱被平定的时候就已经切割了。主子忽然提起这个，小人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太明白了！”

    他斜睨了一眼装傻的人，老神在在的说道：

    “东越和秦岭，那时候可是支持鄢王的。鄢王被杀至今都是个迷，死了就死了，左不过是叛臣贼子无需深究。如今沉寂的几大氏族却不约而同的全都聚在瓜州，不可谓不是密谋着什么。”

    赵良：“想是陛下的旨意，否则怎么让三省九州四品以上的官员共同协理呢？”

    安南王看也不看鸡贼的属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陛下没那么傻，不然派我来做什么。”

    赵良：“又或许是武器库被盗的事情被张榜宣扬，摊子铺的大了些，他们好看新鲜，所以去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图新鲜好热闹。”

    “是是是，还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