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灰心与黄府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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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图陪笑道:“许大人一看就爽快,既说做不到,那定不是哄人。m.wenqishuku.cc其实我们就是想得个实在话,知道了,好安心在家等着。”

    许冕说:“对,对,正该如此。我是诚心替你们打算,请令妹以后不用往这里跑了,来了也见不到,不如把心放宽,多等几日。我看,案子审一审,没什么大事,过几日也就可以放人了。”

    “是哪位大人审?”

    “是吴大人亲审。今天吴大人已经把令妹丈与其兄提上堂一次了。”

    柳图忙问:“可是为宅里挖出银子的事?可审出结果了?”

    许冕点头:“在下估摸也是审问银子这一节。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大概要多过几堂,才能审清楚。”

    柳乐忍不住说:“越不是小数越好查清楚,这么多银子,到底是谁给的,经谁的手,在哪一日?昨日刚挖出银子,今天便找到行贿赂的人了?若没找到,审多少次也没用,难道定要我们屈招?”

    “在下不知,实在不敢说。”许冕可能不惯和女子交道,脸上显出几分窘色,“不过吴大人审案用不着担心,滥用刑罚,没见过的事。”

    这时来了个小吏,站在门前向内探了探头,口里咳嗽两声。“就来。”许冕冲他答应着,如释重负般向柳图道,“在下还有些小事,少陪了。放心,只要在下说话还管用,保证不让令妹丈在这儿受罪;探望的事在下也尽力想办法,等有法子了,一定知会尊府上。”

    柳图和柳乐出来,唉声叹气说:“那高叔宏爱个古画,我把爹那幅巨然给他拿去,他才答应帮忙。我想着他和许冕相熟,事情有门儿,谁知还是见不着,早知不送了。”

    柳乐才知是把父亲收藏的宝贝送了人,心里又感动又心疼又生气,可东西已经要不回了,她只好劝慰柳图:“其实还是有用,他答应不让晨大哥受罪,只要人没事,总有个青红皂白出来。再说总算有进展,总算让咱们知道案子开始审了,比前头空关着人一事不知强。”

    “那是那是,我瞅许冕人倒实在,料不敢撒谎,你也好放心,我回去也告诉爹。”柳图点头说,过一时又叹道,“许冕到底只是个管狱的,他要听命于吴大人,吴大人咱们买不动、攀不上。——可惜爹教的学生虽不少,真正做了官的没几个,就有个郑光礼,偏又不是京官,远水解不了近渴。”

    柳乐素来厌烦这些话,仿佛只有做官才能显出一个人的成就,连带将父亲教书育人的苦心都贬得低了。可是经了这段时日,她的想法不禁已有些动摇:你以为洁身自好,怎知别人不来泼脏水呢?世道逼着人们得时时自危。不幸真遇到事,莫说寻常百姓,甚至像计晨这样的官儿都不成,还要在朝中当权才行。——倘好人都不做官,岂不是把权势都交到坏人手中?就说现在手里握着权柄的那些官儿,不敢说一定坏,至少是不作为,要不然计晨不会蒙冤,不会这么久还洗不脱。可偏偏这些官员又叫别人满口称颂着,到底是谁错了?

    反正,这一切实在让人灰心。

    柳乐郁郁不乐回到家,把事情对董素娥等说了。这两天,全家人来来回回都在想那一万银子——荥阳离得太远,银子可是从自家院中挖出来的——到底怎回事?先前谁都说不明白计晨哪里行岔了,可是一万银子仿佛会敲锣会打鼓,一夜间,人人都听见计晨收了赃。亲友们再来时,说话已很不客气,仿佛计晨罪名坐实了一般。因此,计家越发着急,可是刑部审案还是没审出个究竟。柳乐到处又跑了几趟,到处都碰了软钉子;这么过了几日,董素娥实在耐不住了,本来她不愿上街,更怕去衙门,可现在呆在家中也不好过,不得已,她和高娴一起去了一趟刑部。

    回来后,董素娥见了柳乐,没好声气道:“你怎么说不给见?我们今天去见到你大哥了,他说见过晨儿。”

    柳乐一愣,又一喜。她晓得婆母疑她不上心,没有尽力办事,可自己问时,人家确确实实都一口咬定绝不能见。虽奇怪,但不管怎么说,见到计春是好消息,她的心里轻快了些,忙问:“计春大哥还好么?”

    “好什么呀,瘦得多了。”董素娥说,高娴在一旁抹着眼泪。

    柳乐顾不上安慰,急着问:“他是什么时候见了晨大哥?”

    “就是去刑部的头一日,只见了一面,都没说上几句话。他说晨儿也是瘦了,别的倒没什么,并没受刑。”

    “那就好。晨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比方他知道谁会陷害他?”

    “春儿说见到晨儿时,还不知道银子的事,便没问,他说肯定和晨儿没关系。他们统共说了没有三句话,晨儿说他没做错事,让他哥哥见到我们时转告,还说若将来判了罪,让你家去,另寻个好归宿。”

    柳乐心里一酸:这种时候他还要为她想,怕她抛下他还是怕她不抛下他,要说这种话?

    董素娥嚎啕地哭起来:“莫非他是想着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