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面前是一段，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阶梯，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虞瓷眯起眼睛凝眸而去，一道细小的青线，朝着那云端而去。

    看来这条道路应该是从山脚一直到达山顶，只是来这里的数百位圣女候选人，除了他一个凡人以外，剩下都有修魔。

    为何这山还要设置台阶，难不成……

    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魔使，请问，我等该如何上去呢？”人群里终于有人开口询问。

    那领路人只有些小心翼翼地站到山脚下，满脸恭谨，丝毫不敢逾越雷池半步面上那股傲气也全然不见。

    只剩下带着些许恐惧的敬畏，“看见这些台阶了吗？爬上去便是。”

    听见爬上去就可以了，不少女子眼睛一亮，朝着台阶一脚踏上去，下一秒，身子一软，脚步稍微一扭。

    一瞬间，浑身的魔气好像是被抽干一般，她们的身躯变得比普通人还要孱弱，就像是被她们可以随意处置的凡人一般。

    这种感觉对于实力至上的魔修，实在太过恐怖。

    她们自小获得的教育便是，弱者死，强者生。

    那迈上一步的圣女当即准备退回脚，却来不及了，身后来自这座大山的阵法将她吞吐，她无法离开。

    “怎么回事？放我出去！”她抬手想要拍打阵法内壁，却被一阵强烈的灼烧感袭来，一瞬间缩回了手，“啊！”

    她身子往后一退，靠坐在台阶上。

    她的惨状落在在场数百位圣女预选人眼里，场上顿时开始混乱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挑选圣女吗？”

    “我不选了可以吗亲”

    “这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

    她们的声音纷杂，像蜜蜂一样在耳边嗡嗡，虞瓷在人群里，将目光落向那位魔使，等待他的解答。

    对方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的是一瞬的轻蔑和冰冷，当然还藏有一丝贪婪，那是对面前这些白送去死的女子身躯血肉的贪婪。

    若是能拿来炼丹，岂不是可以突破魔元境？！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这里是人材市场吗？”他毫不留情呛回去，随后目光冷冽扫视一圈，将她们镇住，随后方开口道:“从这里走上去，能够登顶之人，便可以做魔尊的圣女。”

    “若是敢跑……哼哼。”他露出一个阴冷的哼笑，这些女子其中百分之九十九在他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压根就没有多费口舌的意义。

    人群中自然有大胆的，毕竟各个都是修魔的，也就是面对强者才会讲道理，面对弱者的时候，各个都是动手拆卸材料的好手。

    在场哪个手中不曾沾血？

    “这便走给你看！”其中一人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周遭所有人，没有一个跟着她，只是目光冷冷看着对方愚蠢的举动。

    只见她走回十米，随后心中像是放下一块大石，轻松讥讽道:“也不过如……”

    她话音戛然而止，身躯被切成数片，散落快要接触地上的瞬间，被魔气吸收掉，瞬间化作干瘪一团，最后随风散去。

    虞瓷将目光微眯起，朝着其中一个蓝眼睛的圣女候选看去，她目光阴暗冷冽，在虞瓷看过来瞬间对她起了杀心。

    刚刚那个女子，是被她控制着离开的。

    她死前眼里全是惊恐和不甘。

    虞瓷突然感觉身体一痒，随手朝后腰一抓，一缕魔息扭动着想要钻入她的身躯，她噗呲轻笑了一声。

    果然，当人变得强大之后，看着弱小的生物报复的举动，也会觉得可爱。

    看来是自己刚刚那一眼惹恼了对方，想要将自己也推出去，成为枉死鬼。

    她戏谑看了一眼对方，毫不在意地五指一掐，那道魔息瞬间溃散。

    对面面色一白，一股腥甜上喉咙。

    怎么可能，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人畜！

    为何可以抵挡自己的魔息？

    难不成扮猪吃老虎？

    虞瓷松开手散去，无趣……

    她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人成了仙成了神，就容易变得情感淡漠，首先是因为寿命悠久，即便再过浓烈的情绪也会在漫长的时间里稀释殆尽。

    其次是实力强大，导致所有事情都变得轻易起来，也就失去了其中乐趣。

    她发觉自己现在好像也有点这种感觉了。

    这就是，神的感觉吗？

    不，这是实力带来的空虚，神明不该是如此的，神明应当怀有对世界的爱，同时好好地将自己的世界培育成长。

    她脑海里突然一阵顿悟，随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笑骂得，瞎想什么呢。

    转身看向阵法内那个战战兢兢准备爬山，但是又时不时回头，想要知道有没有离开方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