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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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说。

    其实他此来并没有什么目的,但他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嘉兰同样看着自己的家,斑驳光影中她眺望的神情优美而宁静。她看了很久,终于转回头,说:“你问。”

    自己要问什么,胡立并不知道,于是,仿佛是另一个人借他的口,问出了那句话:“如果那天在操场上,我没有那么对你,我们现在,会不会在一起?”

    “不会。”嘉兰说。

    尽管已经预料到答案,但胡立仍然忍不住轻微颤抖,他紧紧蜷住了自己的手。一次情绪失控,毁掉了他和嘉兰之间的所有可能,他一直后悔,也一直设想,如果当时自己是另一种态度,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可原来,结局都一样?

    “因为,我看到的你,和你看到的我,都不是真实的我们。我以为你是我喜欢的,或者说我向往的样子,天真,欢脱,热情,莽撞,但实际上你有比这些词语深刻得多的性格。而你眼中的我,大概不外乎温柔,腼腆等等,可实际上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当然你后来可能也已经认识到了。”

    “所以,即使当初没有那件事,后面我们也会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误差,会感到失望,从而因此分别。”

    胡立觉得不对,他不会失望,他会自我调整,他不会轻易地放开嘉兰。

    “如果,我一直保持你以为的模样呢?”

    嘉兰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颤动,她垂下眼睛,许久之后又笑了起来:“大概,也还是不行。因为,我不可能和一个天真而莽撞的人结婚。”

    胡立愣住,继而颤抖起来                                                ,他听到了那句他最想听到的,以至于忽略了全意:“你...想过和我结婚?”

    嘉兰一愣,随即明白了胡立所想,她试了又试,却仍笑不起来,仿佛被什么拉着,一直往下坠。终于她积攒起了力量,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告诉你,对我而言,结婚对象的标准和条件,在很早就已经确定了。”

    寒冷顺着脊背瞬间弥漫全身,胡立甚至来不及反应,他茫然转头,却一头撞进对面那无声打量的目光里。

    所有的颜色,线条,突然超越了实物,变成了更具象征性,更难以触碰的存在。在这冬日晴阳中,一些残酷规则忽然向他掀起了寒意萦绕的漆黑袍角。

    茫然褪却,视线开始逐步清晰,他一动不动,看着这个全新的,寒气弥漫的世界。

    嘉兰放弃了想要微笑的努力,她面无表情,看着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其实后来我有些后悔,想向你道歉,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一直没有开口。这次正好。胡立,我为我曾经的任性和蛮横,向你道歉。”她说着,视线却并不看向胡立。

    “以后,我们或许再也做不了朋友,但至少,还可以是同学。”

    “谢谢你来看我。再见,我要回家了。”

    ****

    嘉兰走了。一阵风吹过,树影开始摇动。在这晃动里,有些东西开始迅速坍塌,它们碎成齑粉,寸寸消散。

    ****

    嘉兰穿过草坪,经过庭院,走入家中。她本来想先回房间,但她母亲走了过来。嘉兰于是站住喊了一声“母亲”。

    “外面那个人,是你朋友?”母亲问。

    “是同学。路过,顺便来看看。”嘉兰说。

    嘉兰母亲没有问为什么不邀请到家里来坐一坐:已经到了门口却不进来,不论是不想还是不敢,都不值得她再关心。她换了个问题:

    “你去徐家,见到你徐伯伯了吗?”

    嘉兰说见到了,“徐伯伯正在家,他让我代向您问好。徐伯伯还问了我实习的情况。”

    母亲脸上露出了一点淡淡笑意,问:“徐觅怎么样?”

    嘉兰说还好,见母亲似乎对自己简短的回答略有不满,又说:“为了写论文,她去实习了两个月,刚回来不久。”

    “她还和她父亲闹吗?”

    嘉兰不清楚这个闹字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母亲为什么把徐觅的争取和努力定义为闹,但她没有问,只是顺着说没有闹,“徐觅一向很听从徐伯父的话。”

    这句话不知怎么引起了母亲的一种感慨:“孩子大了,主意就多。满口喊着要尊重要理解,却全然忘记了父母的苦心。”

    做家长的这么说话,加之那种语调和神态,很容易让心态脆弱的孩子产生一种极端情绪,要么压抑,要么暴躁,但嘉兰没有。她一直如走独木桥一般在这两种情绪中选择着一种中庸之道。她神态沉静,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好了,你去换衣服吧。”嘉兰母亲没有计较女儿的沉默,最后说。

    嘉兰说了声好,微微欠身,等母亲离开后才转身回房。回到房间后,她沉默地坐在窗前,窗外是依然明媚的蓝天,可她沉默着,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