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男二今天也在充值奇迹祝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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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暗了,霉了,被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三太奶奶,他记起说这段话的老人,岁月在她身上拿去太多。她缩水了,变干了,皱巴的,骨头都快要和头皮贴一块。讲话必须要费尽全力地把嘴都张最大,才能把字眼也吐清楚。

    关于三太奶奶的印象,他有的不多,似乎终日,老人家就待在她自己厢房院中的躺椅上,身边跟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同样老去的丫鬟。

    只有在很必要的时候,三太奶奶才会张开嘴巴,说上几句。如果不是这样,很多时候人们都在以为她是个活着的会呼吸的蜡像。

    她从没和他聊过天,给过他糖,或者别的什么。只在临死时,她回光返照的时间里,给他叫到床前。哼着歌,断断续续地讲了很多很多。那段话就在这些话里。

    三太奶奶活的时间太长了。

    跪在她塌前的,已经没有多少真正认识她的人。老太爷没有来,剩下的人当中,三太奶奶只抓住他的手。

    “别爱人,霍祁琛,别爱人。”

    她散了最后一口气。

    如果是三太奶奶,她肯定是不愿害他的。不是舍不得,她是厌烦了,早就念叨着活够了,最末那段时间,人能从她眼底瞧出很疲惫的恨。

    死亡啊……

    死亡。

    更多的人出现在脑海里。

    他还记得最开始。小舅谈及他的梦想,想成为旧金山的导演时两眼炯炯有神,他和他的爱人追寻着和平,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两年的时间,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被杀掉替换。规矩,传统……开始计算每个举动背后拥有的价值。

    他算死了吗?

    如果以这种方式活下去。

    他还是他吗?

    太漫无边际了。

    霍祁琛自己制止住了深究。

    “勿念,勿疑,勿乱,勿责,勿……”

    声音轻而缓地,重新响起来。好比红白喜事在桥上相撞,两方唢呐逐渐重叠,透过湖面蒙住一层,闷闷地传入耳朵。冷汗落在地面,将红木打湿,颜色深了一个小点。

    眼前开始模糊,牌位出现重影。

    别晕。

    霍祁琛在身体摇摇欲坠的前一刻控制住了身体。血腥味充满口腔,舌尖已经咬破。

    我还没见到祝山。

    我还没找到祝山。

    他靠疼痛清醒些。推测头脑昏沉的原因是后背伤口发炎。握紧手腕的手                                                指却不由自主地松开,没有力气再合上。

    “吱呀——”,大门被推开。丫鬟们低着头快步依次而入,手持灯笼,碗筷排成两列站好。老太爷给两人搀扶着慢慢走进来。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老太爷用拐杖敲敲他的小腿。一敲才让麻木的神经有了反应,霍祁琛艰难抬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倒在地板上。

    “时间到了。”

    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声音发出,霍祁琛只能尽可能地张大嘴巴。

    “让我去找他。”

    “给一个男人迷成这幅样子。怎么?他是天仙,还是狐狸精?”老太爷哼一声,“得了吧。早不知道淹死在太平洋哪个角落养鱼去了。这次,我估计傅家俩小子都难回来。”

    说罢,也没打算等霍祁琛反应。朝身旁一看,大丫鬟立刻就端着碗过去,给少爷扶起来坐着。

    “沈家那女儿我看不错。知书达理,还贤惠。瞧也是个好生养的,这两天,你准备准备,调整状态,后天随我去见见。”

    丫鬟要拿勺子喂他点水,霍祁琛面容阴沉地推开她。“什么?”他这一声说的太急,呛得咳嗽好几声,却顾不上顺气赶着说。

    “我知道他还活着,我知道。您答应过,如果我撑住,就会让我去找他——”

    “——得了,都这么大了!懂点事!闹脾气你不看看时候啊!现在合适吗?”老太爷一摆手。“没得谈,后天,和我去见沈二小姐。这两天,哪都别想去。”

    “我做到了!”

    霍祁琛跌撞着爬起来。

    老太爷只是冷冷:“这大院里,我就是规矩。”他不再看霍祁琛,拄着拐杖往外走去。“照着规矩来。”丫鬟们训练有素,如来时一般安静到听不见脚步。

    小舅死水般的眼神在脑中闪过,随后是三太奶奶已经掉光牙齿的空荡牙床。他站立,如草原上中箭的野鹰,不死心地试图挣脱毒素。最后却被狠狠压死在牌位前跪下。

    “少爷,您别再反抗了。”

    丫鬟劝他。

    “您没去学校,找傅少爷好几天,老太爷已经够生气的了。您越这样,老太爷越不会让您好过的。”

    她的同伴附和:“是呀,少爷。再说还有警察找人呢。你白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