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接受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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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应了那句话,大多数男人都没有直觉,通常只有后知后觉。
窦逍忽然就想起-司恋在他耍赖要抽烟时应允后,说的那句:“窦逍,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
他后知后觉,原来她心里的刺早就在了,且一直在,愿意妥协愿意磨合,是因为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
可想而知,那夜在知晓他的‘昨天’里有过的那个人是初恋、他又抽初恋给的烟那一霎。
以司恋那单纯不设防的性子,本就彷徨不安的心,定然是被那根利刺突兀地又锥深了一大段。
他竟还大言不惭地让她理解他妈、哄劝她再懂事一点。
唉……她该有多痛,才会斩钉截铁地说不爱。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哪怕先放她走,之后再带着更厚重的诚意去求和。
或者跟她一块离开那场极易左右二人情绪的喧嚣,赖在她身边,怎么赶他都不走才是正解。
明明是赌气,却生生叫他打成了死结。
他竟对她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犯的不是法,是天条。
他可真该死。
最让他想死的是他又没法道歉。
因为怕忍不住,再次伤害司恋,失了他仅剩的、微乎其微的赌注。
‘仿佛上一分钟,你还陪在我左右,还以为我们会开花结果……回忆在夜里闹得很凶,我想我可以明白你所有的痛……我们都接受,一定是彼此不够成熟,在爱情里分不了轻重,不能退后也无法向前走……’
歌曲自动切换,思绪千回百转,又是一首窦逍听着耳熟,可之前又没注意到的歌。
也或许彼时听的只是旋律,而今只要一听,就会被歌词扎心。
怎么办,歌里唱的他都懂,说他不成熟,说他不知轻重。
事到如今,很多事窦逍也都能想通,这样的结果他也完全能接受。
能接受,但真的很难受。
‘剩下的那些感动,能记得多久……想让你知道我懂,却担心言不由衷……’
这他妈的歌词,是地狱派上来的判官写的吧?
真特么的,戳得他的五脏六腑都跟被油炸了似的疼。
怎么就突然失控了呢?
是,那沓病例简介里,好像是有句分析解构提到——
说微笑抑郁症,只在独自一人时,或对亲近的人才会现原形。
可他对着哥们儿不会,对着他妈不会,对着谁都能保持阳光开朗,那虚伪的假象仿佛成天镶在他脸上一样,为什么偏就对着司恋忍不住撕开面具、发疯发狂了呢?
呵,合着在他另一个分裂人格的认知里,这整个世界,只有司恋一个人是他亲近的人是吧?
当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压抑不住那癫狂的本性时,就只会操控他可着司恋一个人欺负是吧?
现在好了,他被另一个自己下降头般,成功把他唯一亲近的人弄丢了。
仿佛丢了全世界。
难受可以捱,可人一害怕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歌唱了多久,窦逍就抖了多久。
不敢想自己在怕什么,不想也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可他又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脑子里再次出现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他在窃喜,像是在说获奖感言:
‘挺好的窦逍,你总算不用再患得患失了。
这就是你的下场,人只有没什么可失去的,才能彻底告别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你都不知道我困在你身体里有多束手束脚,快让我喘口气可好?’
‘好,你赢了,你随意,不用管我死活,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像是风来了又走,心满了又空,之前窦逍的确没什么症状,可这一遭牢狱之灾,给了他相当极致的体验。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负面情绪一旦袭来,就像犯了毒瘾一般。
捱过一波又一波刀山火海,床上蜷成虾的罪犯,只剩一身针扎似的冷汗。
恍惚了好久,自己跟自己较劲了许久,窦逍仍压不住用最软弱的方式,释放心痛。
汗是冷的,泪是热的,像一条疲惫不堪的河,流过之后,心成了凉的。
他接受这结果,即便是心里的悲伤声如洪钟。
而另一个自己却在这里狂欢,庆贺他的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