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裘临一直觉得有人护着自己，所以在一开始才那么肆无忌惮，可没成想，却被残忍抛弃，落得个身亡的下场。

    温烛云摸了摸脸上带着的黑色口罩。

    “还好当时带了，不然指不定摄像头背后的人会不会‘人肉’我们。”

    “是啊，多亏了陈昊。”苏明绪长叹一口气。

    温烛云被看到脸的影响没有苏明绪被看到的大，虽然他是个打杂的低级天师，但再怎么说也是天师协会总会底下的，一旦被背后上层发现，危险系数瞬间暴涨。

    除却在逛街时短暂摘下，他们不是特意低头戴帽子就是戴口罩，努力把自己的面容隐藏遮住。

    “欸对了，你之前那一通电话，打给谁的？”

    苏明绪好奇询问，他听见女孩提到了李镇长。

    “税务局。”

    温烛云将骰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发现苏明绪没声了，这才疑惑抬头，看见了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

    女孩挑眉，“怎么了？”

    苏明绪结巴：“咱们不是，不是答应过李镇长。”

    温烛云嗤笑一声，“我给过他一次机会，让他自首，结果呢？”

    狡猾的老人以为自己拖到她走就万事大吉，殊不知她给出的自首期限就到她离开的前一个小时。

    “犯错就是犯错，侥幸心理不可取，他把钱吐出来，甘海镇不愁发展。”

    苏明绪长久注视着女孩，半晌嘴角上扬咧出一抹笑。

    青年半感叹半开玩笑地叹：“你还真是，冷冷的汤圆。”

    温烛云：？

    她不明所以地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直觉这话怪怪的。

    苏明绪没作解释，只是伸手将他们这一排的头顶灯暗灭，然后团吧团吧自己高大修长的身躯，模糊说了一句“睡觉”。

    今夜云市天气很好，夜空繁星点点，半点云都没有。

    方长明孤身一人坐在院中，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时不时抬头看向天。

    这一幕正好被刚下班特意过来坐坐的秦进收入眼底。

    早些年秦进没有被贬到云市还在江市天师总会时，和                                                方长明关系就挺不错的，只是后来地方远了，两人的交集也慢慢变少。

    方天师不爱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生活，也是苏明绪找上门来后，秦进才知道方长明离职，妻子去世的事情。

    “他们这个时候估计快到了吧。”秦进开口。

    方长明看向来者，投去一抹笑，“是啊，就这么走了。”

    秦进被招呼着坐下，他打量了一下方长明，想起今天下午苏明绪给自己发的消息，稍微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咳，你看着，心里还有事。”

    方长明讶异，这个大老粗什么时候如此细心。

    “怎么？你以为我没发现吗？”秦进梗着脖子强调。

    方长明无奈摇头，他倒也不扭捏，将心中所想道出。

    “裘临死之前，那小燃来威胁我，我怀疑，他知道小燃在哪，可是现在，他已经....”

    秦进皱眉，“长明，不是我说，万一这只是裘临在虚张声势呢？”

    “我知道，我知道，可万一呢？”方长明辩解。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谁都没有说服对方的证据。

    方长明饮了一口茶：“是我的不对，我着急了。”

    秦进嘴笨，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

    飞机落地，两人走出机场。

    “那，就各回各家吧。”温烛云宣布。

    毕竟他们俩住的地方不顺路，一起打车效率不高。

    “得嘞。”苏明绪接茬。

    只不过在打车的时候，苏明绪故意慢了温烛云一步。

    车到了，温烛云朝青年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先走去后备箱放行李。

    女孩出门带的东西总是比想象中的要多，她手刚碰到行李箱的拉杆，就发现苏明绪一个大跨步走到自己身边。

    青年手臂微微紧绷，轻而易举将行李抬起，仔细放进去防止磕碰。

    温烛云愣了一下，然后道了谢。

    不知道哪里戳到苏明绪笑点，连虎牙都看见了。

    “到家保平安啊。”他对着坐在车上的女孩挥手。

    “你也是。”温烛云定定看着他，又补了一句“谢谢”。

    这一次不是在对帮忙放行李箱道谢。

    苏明绪听懂了，他挥手表示没事。

    车开远，温烛云突然接受到帮助，再笨笨道谢的样子依然出现在苏明绪的脑海里。

    他又忍不住笑出声，感觉就像是保持高冷的小狐狸在迷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