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担心自己说这话会终止话题，林悠然撑着精神连忙补充道：“我有个秘密想说。”

    黑暗中，温烛云和苏明绪对视了一眼。

    通灵师抬手，闭眼与病人继续沟通。

    【什么秘密？】

    林悠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

    温烛云指尖颤抖，没有回应。

    病人心里默认看不见的两位在听，于是又哑着嗓子自顾自说下去。

    “我每天，睁眼，感觉自己好像灵魂出窍，生活，好痛苦，每天都好像经历过无数次，你们看过小说吗？就好像，轮回或者，走马灯。”

    在听到“轮回”二字时，温烛云神色一凛。

    病床上的女孩颓然地拍着腿，疼得龇牙咧嘴，还边笑边继续着讲述。

    “我老是，做梦，梦到我腿没了，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出现。你们是，是死神吗？”

    【不是。】

    林悠然怔愣后突然发笑，“这样啊。可是在我的世界里，为什么你们会出现？”

    “什——”

    苏明绪下意识出声然后反应过来狠狠捂住嘴，还被温烛云瞪了一眼。

    “哈哈哈哈。”

    女孩笑出声，在为自己的聪明计划而感到开心。

    见已经暴露，温烛云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林悠然有气无力地反问。

    “要不，直接说了吧？”

    苏明绪在一旁插嘴，他实在是不擅长进行谜语人之间的对话。

    温烛云叹出不知道第几声气，心里很赞同青年的话语，但仍然谨慎地挑词表述。

    “我是通灵师，发现你的灵魂有残缺。”

    林悠然点头表示了然，这让温烛云心下一沉，既然本人清楚，那肯定有参与其中。

    温烛云语气里带着怒意，“你知道灵魂残缺的后果吗？”

    “诶诶，别生气。”

    苏明绪连忙那胳膊肘顶了顶身侧的人。

    “我当然知道啊...”

    无力地话语从病床上飘出。

    这似乎让林悠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很快，压抑的哽咽声如同沉默地深海覆盖着病房。

    “我能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女孩陷入了自我意识中，呢喃重复。

    死寂间，温暖的手覆在了                                                额头。

    仿若清新的风吹过全身。

    “别急别急，我们就是来帮你的，你认识一个黄毛吗？是他委托我们来找你的。”

    苏明绪弯着腰，语调轻缓，慢慢安抚病人杂乱崩溃的情绪，只是嘴巴跟个大漏勺一样。

    温烛云面带惊诧，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这位天师有着没有被她发现的能力。

    “黄，黄毛。”

    林悠然平静下来，埋藏在痛苦土地下的苦果渐渐挖出。

    “他跟我一个高中，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他把...介绍给我。”

    “把谁介绍给你？”苏明绪皱眉，不好的猜想在脑中盘旋。

    “把...介绍给我。”

    听不清，就好像有些求生节目为了保证观众观赏性，会特意开消音匿掉一些不好的话语。

    哪怕苏明绪俯身，就差把耳朵贴在人嘴边，也听不清。

    “有人动了手脚。”

    苏明绪抬头对上温烛云的视线，面色有些难看。

    通灵师敛眸沉思，一打响指，强制女孩陷入睡眠。

    “只要我们继续她的‘世界’里，迟早会遇见这一幕。”

    “她明天早上会记得我们吗？”苏明绪问。

    温烛云耸肩，“谁知道呢？”

    事已至此，也不用在细节上纠结了。

    林悠然将自己在“世界”里的重复经历成为“轮回”，她清楚地记得每一次的重来，这也怪不得，苏明绪和温烛云突兀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轮回中出现了变故。

    莫大的悲伤与怜悯在心中蔓延，无论是面对霸凌恶意还是面对他人善意，林悠然展现出来的冷漠和麻木让温烛云不敢细想女孩到底经历了多少次。

    因为灵魂的缺陷，她如同陷入了迷宫巷子，不管朝哪里走，最后都会重新回到起点。

    溯回在半空转动，继续加速着夜晚。

    白昼到来，林悠然于沉睡中惊醒，刚支起上半身又无力倒下。

    护士医生就像带着任务的npc，多余的情感表达都给予得很吝啬。

    林悠然没有再试图找温烛云二人讲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继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