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祭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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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拿起边上的琥珀蜜蜡念珠手里把玩,“今日是懿庄先皇后的祭日,依礼朕也应当去上柱香以表追思,只是被这怎么也批不完的奏折绊住了脚,没来得及过去。”
“孝之道,莫大于孝心,古来孝道论心不论迹,陛下有此孝心已是足矣。”怡安端起茶盏,轻轻掀开杯盖,白气升腾,“况且陛下勤于政务,乃万民之幸。”
“皇姐贯会替朕开脱。”赵容笑道,“朕这个时候把你叫来,耽搁了你回府用膳,不若稍后留在宫里一起用吧。”
“陛下言重了,我清闲之身,何谈耽搁?加之方才在瑶华殿用了一份俞嬷嬷做的透花糍,眼下并不饿。”怡安手中的热茶香气悠远,实乃上品,她垂眸浅啜。
“哦,朕记得从前朕去从月阁时,也曾讨上几块尝,那位嬷嬷的手艺确实令人难以忘怀。”赵容拍掌。
怡安道:“嬷嬷若知,她的手艺能得陛下记挂,定是喜不自胜。”
“透花糍是皇姐喜爱之物,只是这糯米所做的东西难以克化,皇姐不可贪食。”
怡安微微一笑,“陛下教训得是。”
“怎么能说是教训呢,这是朕这做弟弟的对皇姐的关心。”说着,赵容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盘着念珠,绕过案台,行至殿中央,“朕今日唤你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怡安将茶盏放下,也跟着站了起来,“陛下请讲。”
赵容转过身,面对怡安,“你与陆卿的婚期,朕替你们择定了,就在年后的一月二十一日,那天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怡安脸上的神色凝滞一瞬,她以为至少能等到开春后再行婚期,怡安垂眸,“一月二十一距今不足一月,是否太过仓促了些?礼器、婚服……皆需赶制。若是婚事筹备得不合礼制,恐言官口诛笔伐。”
当年她与裴仲雅的婚事便是筹备了足足七个月之久。
赵容则道:“大 局面前,礼制又算什么?”
“那群礼官向来喜欢鸡蛋里挑骨头,今日弹劾这处违制、明日责怪那处逾矩,不必管他们。”
赵容缓缓踱步,“陆策宣乃地方藩王之子,若因婚事长期滞留京中,与京中近臣勾结,那才是大事。”
他望向怡安,“大局面前,只好委屈皇姐了。婚礼虽一切从简,但该有的体面,朕会尽力成全。”
怡安默默听完,欠身道:“既然陛下已有决断,怡安自当从命。”
赵容笑了笑,“朕就知道,皇姐是最识大体之人。”
说罢,他走上前,抬手放在怡安的肩上,放低了声量,言语恳切道:“自父皇走后,皇姐的至亲之人便只剩下朕。底下就算还有其他姊妹,在朕心中,也只认皇姐这一个姐姐。”
“朕虽即帝位,却也知自身才略平平。然虽无封狼居胥之能,朕也愿做守成之君,守住父皇打下的赵氏江山。”
赵容放在怡安肩上的手微微施力,“如今虽海晏河清、外患已平,但内忧不得不防。那夜朕所托之事,还需皇姐相助。”
怡安抬眸,对上赵容闪烁着热切光芒的双眼。
她的思绪回到赐婚圣旨刚下那日,她连夜进宫,请赵容收回成命,遭赵容驳回。
那夜,赵容也是这般言辞恳切地与她谈及姐弟情分、帝王难处。
最后,除了与陆策宣完婚,赵容还给了她两个任务。
一是嫁给陆策宣后,做好“妒妇”,将人看紧。
二则是……趁机除掉陆策宣的独子陆析雨。
怡安将复杂的情绪藏在眼底,她道:“我心中有疑问。”
“皇姐请说。”赵容收回手。
“陛下处处提防陆将军,无非是怕他拥兵自重,生出反心。”怡安道,“只是如今观他行事并无不妥,对陛下旨意也从无异议,仍是一颗拳拳忠君之心。”
“但若贸然对他无辜的儿子出手,难保他不因此生恨。”怡安轻声道,“这岂非……给了他造反的理由。”
赵容手里的念珠被他盘得作响,他道:“如今的陆策宣虽仍是一副忠君做派,但我泷朝大半数兵力皆在他手里,他一年生不出反心,难保十年、二十年仍能初心不改。”
“朕要做的,便是将他的反心彻底扼杀。”赵容道,“若能断了他的子嗣、叫他陆家无后,他再想要反便要思忖。”
“纵使他造反成功,所做的一切最终不过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百年后史书会将他打成狼子野心、窃权篡位的小人!”赵容说着语速渐渐加快,脸上升腾起绯红之色,“他若不反,凭他的功绩,青史尚有他一席之地。”
怡安低敛眉目,始终神色平静。
赵容似是察觉失态,他理了理衣摆,轻笑一声,“说起来,他的父亲定远王当年不也正是因为丧妻丧子,这才收起了所有不臣之心,甘愿归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