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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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抱起田文静之后,田序才发现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他本想把田文静放到轮椅上,却发现厚重的被子实在碍事,不配合的母亲更是让他束手无策,於是转了一圈后,田序最终还是将母亲放回到了炕上。
黄淑华见状,终於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也终於回到了胸腔里。
田文静有种劫后馀生的心有馀悸,看着虽不魁梧却也高大的儿子,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田序喘着粗气,边给母亲掖被子,边轻声劝道:“您就跟我去医院吧,别把病给拖大发了。”
耳鸣消失,田文静听清了田序说的话,但还是不愿意配合他:“没什么大病,去医院干嘛。”
田序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黄淑华,不再同田文静理论:“姥姥,您把我妈的衣服给我。”
“唉唉。”黄淑华连忙抄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上面的土,将衣服交给田序,“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您在家里照顾姥爷吧。”田序攒眉蹙额地看向田文静,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倔强”是一种要人命的臭脾气,“妈,咱们去医院吧,求您了。”
“干嘛非拉我去医院啊,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田文静拉过田序的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我感觉好多了,真的,咱别去医院了。”
的确没刚才那么烫了,甚至比田序的掌心还要凉。田序莫名其妙地看向黄淑华,黄淑华立刻凑上前,拂开母子俩的手,用自己的前额去贴田文静的脑门。
“是不烫了吧?”田文静笑着问母亲。
不光不烫了,声音也清亮了许多。田序不解地问姥姥:“这是啥情况?”
黄淑华也想不明白,只能反覆地用手去探田文静的温度。
“还能为啥,”在门外默不作声地看了半天的田福荣解答道,“被田序给吓的呗。”日(更九[二$四[衣&a;a;lt;五 妻(六五#四)
田文静病得也不是毫无征兆:元旦当天她隔三差五就会咳两下。但是天干物燥,她自己没觉得身体有何不爽,家里人只当她是嗓子发紧,所以“多喝点儿水”的劝说一直没断过,谁也没想到会是多严重的情况。
“是前几天出门着凉了吗?”女儿不烧了,黄淑华终於有了瞎琢磨的工夫。
“哪是着凉了啊。”田福荣冷哼,“就是被小瘪犊子给气的。”
坐在一旁的田序无法反驳,只能忍下带有责怪意味的揶揄,因为他姥爷说得在理。
黄淑华是既心疼生病的女儿,又心疼倔强的孙子,可是老头子已经挤兑过人了,当妈的生着病也没法护着孩子,她只好代替田文静,开解愧疚的田序:“别听你姥爷胡说八道。去,回屋忙你的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就行。”
田序看了一眼田文静,尽管母亲也摆手示意他不用留下,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自己留下来照顾母亲,於是反过来劝说黄淑华:“姥姥,您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我妈。”
“你会照顾人啊?”田福荣嗤笑道,“你别回头反过来让你妈照顾你才好吧。”
“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黄淑华不轻不重地给了田福荣一下,田福荣撅着嘴,瞪着田序,念咒似的嘟囔着埋怨人的话。
黄淑华走了两步,用身体挡住田福荣,面朝田序,继续劝说道:“你一大小夥子,照顾你妈一个女同志也不方便——我这儿还在呢,用不上你,等我没了,就只能你自己来照顾你妈了。”
“胡说八道!什么没不没的,”田福荣气得如捣蒜一般跺着手里的拐杖,“净说晦气话!”
“回屋吧,有事再叫你。”黄淑华在田福荣看不见的地方,冲着田序挤眉弄眼,那意思是在说你赶紧撤,省得继续在这里挨你姥爷挤兑。
田序的确帮不上什么忙。田文静不再发烧,只是浑身无力,且不方便讲话,她能坐起来一会儿吃东西,也能扶着墙或家具自己去厕所——她不用田序扶,嘴上说着不想麻烦儿子,心里却是顾忌田序方才的毛躁。待在屋里除了当摆设,就只能当个出气包,田序对生病的田文静而言着实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离开得好。
“有事您一定叫我。”田序回覆完黄淑华,又转过头对田文静说,“妈,您好好休息。”
田文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田序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西屋,在他离开正房屋,关上房门后,田福荣才出声奚落道:“废物小子。”
黄淑华转身回骂田福荣:“你是混账老子!”她擡手指着屋外,请人离开的态度不再和蔼,“你也出去。就跟你能帮上什么忙似的,只会嘴上给人添堵,还不如啥也不说的小瘪犊子呢。”
田福荣骂骂咧咧地走出屋,离开得倒也还算干脆。
黄淑华坐在炕边同女儿调侃道:“一帮没用的老爷们。”
田文静撇着嘴摇晃着脑袋,心累得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