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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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是活在矛盾中:人本身就是矛盾的。www.sumanwx.com

    比如吵嚷着让田序带他们出去享受的田福荣,真的点了大餐,体验了揉脚的服务,一看价钱,又开始心疼掏钱的田序。他一边嘀咕,一边享受,三心二意,如坐针毡,导致他饭也没吃好,脚放松了,脑子反而更紧张了。

    田福荣头重脚轻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从衣柜紧里头拿出自己的存款,数了十张一百元的纸币,然后塞进黄淑华的手中。

    “干啥?”突然拿到钱的黄淑华不明就里。

    田福荣不说话,只是朝西厢房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让老太婆把钱给田序。

    黄淑华瞬间领会精神,但是并不愿意代为执行,转而将钱还给田福荣:“要给你自己给去。”

    “你这老太婆,”田福荣嗔怪道,“欺负我腿脚不好使,是不是?”

    黄淑华反唇相讥:“刚揉完就不好使了,那乐乐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田福荣头痛得像被车轮碾过一般,他没有力气再与黄淑华争执,哼哼唧唧地瘫倒在床上,吓得黄淑华把钱丢到一旁,立刻去问老头子这是怎么了。

    “头疼……”田福荣气若游丝地回道。

    “光顾着揉脚了,也没吃降压药吧?”黄淑华一边念叨,一边去给田福荣倒水找药,“我说让你别去凑这个热闹,跟着了魔似的,非去不可——来,把药吃了。”

    田福荣直楞楞地盯着西厢房,不接水,也不接药,只是小声重覆着“钱”。

    “好好好,你先把药吃了,我这就帮你送钱去。”盯着田福荣吃下了药,黄淑华才拿着钱,走出东屋,边走边嘀咕,“真是欠你们爷俩的。”

    又好比田文静,嘴上说着不管田序的婚恋问题,心里却还是惦记。这事就像一颗良性肿瘤,对机体危害较小,但是也有恶变害命的倾向,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趁早将其切除,而不是等着它长大或癌变。

    直接说容易引发争执,於是田文静改变策略,用旁敲侧击来引起田序的注意。

    “据说老冯他儿媳妇快生二胎了。”牌桌上,田文静故作随意地抛出话题。

    田序不知道“老冯”是谁,也不知道田文静说这话的意义何在,因此没接话题;田福荣大概猜到了田文静的用意,但是关於田序婚事的问题,他实在懒得操心,所以也没有搭茬。於是,同桌的人只剩下一个与女儿心灵相通的黄淑华,为了根治同样的心病,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题:“老冯他儿子多大了?”

    “也三十多了吧。”田文静看向田序,“我记得跟乐乐是同学来着。”

    听到母亲提及自己的小名,田序这才搭话问道:“什么?”

    “你原来小学的同学,”田文静问,“姓冯,叫冯什么来着?”

    田序想了一下:“冯帅吗?”扣,裙珥三棱&a;a;a;馏久珥(三久馏

    见小鱼咬钩,田文静并不着急提竿,而是轻松地遛着鱼:“是叫‘冯帅’吗?就那个小时候不爱学习丶调皮捣蛋,总是被请家长的孩子。”

    在田序的印象里,他的大多数同学都是“不爱学习”的,这其中绝大部分又占了“调皮捣蛋”这一项,而“总是被请家长”便是这两项做交集的必然结果。当然,“爱学习”和“乖巧”的标准便是田序他自己。占尽三项且姓冯的孩子,他能想到的只有冯帅。

    田序记得冯帅,不是因为对方不学无术,而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凡是那些在学习上得不到成就感的孩子,总会想办法在别的地方寻求心理平衡。冯帅的方法就是带头欺负田序。打人是次要的,因为田序不论被打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求饶服软;主要的还是骂田序是没爸的野孩子,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泪水浸湿好学生田序的眼眶。

    因为讨厌,所以记忆犹新。如果现在让田序再见到冯帅,他或许不会动手打人,但是也绝对做不到恭喜对方喜得二胎。

    “应该是吧。”田序没兴趣讨论自己讨厌的人,也不想知道关於对方的消息,於是进入“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状态,专心於牌局,不再参与长辈们的闲聊。

    田文静还沈浸在鱼咬钩的兴奋状态中,没有察觉出田序细微的情绪变化,继续兴致高昂地聊着对方并没有在听的话题:“据说二胎还是个男孩。老冯这下可美了,一手一个大孙子,做梦都得乐醒了。”

    “是啊,瞧瞧人家,多有福气,”黄淑华摸了一张牌,确定牌面后,直接甩出手,“四条——还不到六十,都俩孙子了。”

    她上家的田福荣见状,皱着眉头“啧”了一声。黄淑华瞥了老头子一眼,心说你不给孩子张罗婚事就算了,打个牌还滋儿哇乱叫地出怪声,什么臭毛病。

    田文静光顾着考虑怎么把话题带到劝田序结婚了,摸过牌后随便打了一张,然后睨着田序感慨道:“我这转年都五十五的人了,连儿媳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她的牌一出手,田福荣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