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秋意浓(十五)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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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积云观的凶案来的,您看能否借一步说话?”

    薛见微环顾四周,只觉得风声鹤唳杯弓蛇影,她一扬手推开门,道童便拢着袖子一骨碌窜进屋子里。

    进了屋子里,抱朴的神色缓缓松懈了下来,他搓着手似乎正在准备措辞。

    薛见微并不催促,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抱朴,只要对方稍有动静,她随时准备手起刀落,取下对方的人头。

    “薛娘子,有一事之前他人来问我,我都假托不知情,但耐不住心里煎熬,思前想后还是来告诉您。”

    薛见微疑声道:“为何要告诉我?”

    “娘子前几日不是来积云观查案,还同我们道长说了好一会子话,说不定今夜我的话能助您一臂之力。”

    抱朴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簿子,翻开给薛见微看,“您常来积云观祷告祈福自然是认得的,我在打理功德箱时,发现了这个。”

    薛见微接过来一看,发黄的纸张上不外乎写了些捐赠的财物,以便积云观修缮大殿。抱朴伸出食指点向落款的两行,薛见微小声念道:信主祈愿以此功德超度亡人薛轶之灵。

    落款的日期正是陈继广遇害                                                的那一日。

    抱朴解释道:“我在积云观负责整理功德簿功德箱,娘子您来得勤,每次悼念的人都是一长串,我有些印象,那日陈继广是先于您来到积云观,他捐赠了许多银钱后写了这一页便走了。因为他捐赠的多我留心看了一眼,这亡人是您之前写过的人名,看您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我想来知会您一声,说不定这人和陈继广被害有点牵连。”

    薛见微只觉得手指发颤,嗓子发干,她不得不沏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缓解心中的不安。

    这不应该。

    陈继广虽与父亲同僚一场,但绝无可能会知晓父亲去世。

    明面上来看,薛轶在和光十八年就已失踪再无音讯,薛见微拼尽了一身鲜血,才找到这份谜题的真相,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自始至终,都不曾有陈继广丝毫关联。

    薛见微清了清嗓子,“说不定他之前看过功德簿,随便选了一页照抄呢?”

    抱朴缓缓道:“可是他写之前没有翻阅,写完当日便逝世了。如果只是为了这,我也不会深夜来叨扰您,其实还有另外一事。”

    他从袖子里掏出截摩挲得分叉的麻绳,递给薛见微,“这是我前日在清扫阁楼时,从厢板里掏出来的,我记得他当日书写功德簿时,手上也缠绕了麻绳,为此还将未干透的笔迹擦花了。”

    泛黄的纸张确实沾染了些墨迹。

    “他往日常来积云观么?”

    抱朴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应该不曾常来,若是像娘子一般常常捐赠,我自然是有印象的。那日他也是捐赠了好大一笔银钱,拗不过我,才在功德簿子上写了东西。哦对了!我隐约记得他在叩拜时,似乎说了什么戴罪之人就不必登记功德簿了。”

    抱朴盯着薛见微,鼓起勇气道:“之前州府的人来查案时,我只说不知情,担心牵扯到无辜之人,可找到这麻绳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考虑再三只敢来寻您吐露一番。”

    一截普普通通的麻绳,难道暗藏玄机?

    薛见微接过麻绳,一节节抚摸过绳子粗糙的纹理,沉默不语。

    “娘子,今夜来只是为了这两件事情,时候不早我就先退下了。”抱朴纠结了一会,央求道:“娘子,您若有问题可以来积云观找我,只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在积云观本就人微言轻,若是闹大了我也无处可去了。”

    薛见微收起麻绳,转而将功德簿翻到陈继广书写的那一页,“我替你保密,你也要替我保密。咱们一事换一事,如何?”

    见抱朴痛快地点了点头,举起三根指头朝天,“绝对守口如瓶。”

    薛见微径直撕下功德簿的一页纸,夹在指间,“藏麻绳的厢板是不是在靠窗的东侧?”

    抱朴甚为震惊,倘若不是因为阁楼的血迹擦拭不掉,道长责令拆开翻修,他也不会在清扫时发现厢板里别有一番洞天。

    他瞪大了眼睛讶然道:“娘子怎么知道?”

    薛见微抬眸,望着屋顶的横梁笑道:“我说我猜的,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