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秋意浓(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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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太平。”
话毕,她伏在蒲团上久久不动。
殿内顶天立地的紫微大帝,面带帝王之气,头戴冕旒身着朝服双手执笏,不怒自威目视前方。塑像前的薛见微宛若一叶浮萍,更显渺小。
道观里的钟声响起,荡漾在一殿一瓦之中,偏殿侧房的隔板里,一男子扬眉道:“闻渊,你可曾听到,有人在唤朕的名字。”
说话的男子面色冷清,但双目锋利似寒铁,睥睨天下,带着帝王的肃杀之气,与殿内的塑像竟有点相得益彰的气质。
闻渊单手按上腰间的长刀,从隔板的缝隙中探了一个眼神,大殿内空无一人,仅余下袅袅青烟盘旋。
“陛下定是听错了,并未见有人。”闻渊顿了顿,试探道:“陛下可是听到了什么?”
“无碍。”李承冕沉声吩咐,“凝神做事。”
闻渊道:“陛下,陈继广的话可信么?他一个朝堂之外的人,非要将您约在此处才愿出面议事,会不会其中有诈?咱们这趟出行国公爷已心生怨愤,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李承冕不可置否,“陈继广这人宁愿说不知,也不会诓骗,能让他约在此处,必然当年之事十分棘手,不得不出此下策。”
闻渊总觉得干等不是个办法,“可约 定的是未时,此刻已是申时还不见人影。要不要奴才出去查看一番?”
钟声逐渐在道观里凋散,肃静的大殿里留下一点异常的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
李承冕循声扬头一瞧,一滴鲜血沿着屋顶的横梁滴下,正中他的眉心。
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伴随着眉心一点温热,竟让李承冕生出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朦朦胧胧之间,李承冕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提着长剑在自己的面前一刺,喷溅的热血正好点在自己的眉心,也是此刻这般感觉。
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李承冕摇了摇头想要仔细辨认起脑海中那人影的面目,目光所及之处却始终蒙着一层模糊的纱帘,丝丝缕缕淡化至无。
闻渊大吃一惊,沿着血迹飞身上梁,大殿隔间上是一层废弃的阁楼,血液是从木板的缝隙中渗下来的,他径直从窗子飞身出去,“陛下莫要走动,奴才出去瞧一瞧。”
陈继广将他约至此处时,曾提到只有在此处,才能见到当年的始作俑者,揭开谜底。
和光二十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竟急不可耐到这一步?
李承冕抬指抚去眉间的血迹,掀开帘子一窥,电光火石之间,一点寒光直击面门而来,他随手将手中的折扇一掷。
“啪”一声,象牙扇骨断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那柄剑毫不迟疑,骤然将帘子劈开,要将隔板内的人探查个究竟,挡在两人之间的帷幔顷刻间被长剑挑破,化为飞絮洋洋洒洒落下。
李承冕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势如破竹的眸子。
“铮铮”两声,闻渊从窗外翻身而入挡在李承冕面前,提刀迎战。
刀光剑影倏然飞到梁上去了。
李承冕不愿事态声张,他呵斥道:“闻渊,不可恋战。”
窗外铁器击打声音猝然停止,紧跟着闻渊进来,面色灰暗,径直跪在李承冕面前,瓮声瓮气道:“跟丢了。”
“可曾看清面目?”
闻渊低下头,“那人身手太快,未曾看清。”
李承冕冷笑一声,“闻渊,你可是从未失手过。”
“奴才知错,求陛下开恩,等这几日护送您回了宫里,奴才甘愿受罚。”
李承冕将擦过血迹的帕子覆在地上凝聚的一滩猩红之上。
顶梁上的血迹渗了个透彻,已然没有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但弥漫的血腥味仍旧相当刺鼻。
闻渊微一抬眸,顺着李承冕的视线,适时的补充:“陈继广是被一剑贯穿心肺,挂在道观顶上的阁楼里,我探查了尸体应是今日遇害。那阁楼平日无人上去,若非他的血液沿着木板渗透下来,此间天气干冷,只怕要等到年关后才能发现他的尸体。”
陈继广遇害,将要揭开的谜底又堕回封上,一番苦心全然化成灰。
李承冕略一沉吟,“朕看这淮王也是尸位素餐,这等清静闲修之地也有血案发生,咱们今日就去淮王府教他个出其不意,朕倒要亲眼瞧一瞧,这淮王是如何做一方百姓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