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秋意浓(十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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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后山的花厅。

    用完饭,正好在花厅的廊亭里赏月,李昇的安排并无不妥。

    薛见微只好又提步朝花厅赶去,未至席间,已听到一阵丝竹乐耳之声悠悠扬扬散开来,往常凋敝的花厅被好好拾掇了一番,繁花簇拥丹桂飘香。厅前修竹摇曳,金菊绽放,石桌上摆着月饼、石榴等瓜果点心,厅内高悬明月花灯,彩绸轻垂,竹影斑驳,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薛见微定睛一看,甚好桌上并无柿子。她环视一圈,绕着花厅的黑暗之处,草木隐隐有声响,不用多想,前些日子整天扒在屋脊上的高手们,此刻得了令又伏在了树荫里。

    李承冕身边已经安排得如此缜密,为何偏偏要自己去做什么劳什子护卫?

    花厅里未见李承冕的身影,忙忙碌碌的下人身影里,只见李昇在亲自修剪长得刺高的君子兰。

    薛见微上前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只你一人?”李昇放下剪刀,朝门外看了两眼见无人跟上,“我以为你先去北苑请人了。”

    薛见微看见花厅正中的圆桌已经开始布菜,问道:“今日入席的都有哪些人?”

    李昇拿着帕子,仔仔细细擦拭着君子兰的叶片,玩世不恭道:“中秋佳节团圆夜,和谁团圆?整个淮王府就我一人,整个大荀朝,仅我一人。”

    擦了一半,他仰起头望着小窗外的桂花,又拿起剪刀晃荡起来,惨笑道:“不知父皇什么时候来接我。”

    “你满口胡沁些什么!”薛见微压低了声音斥了一句,上手夺下李昇手中的剪刀。

    诺大的花厅,琳琅满目的吃食摆放在桌前,却没有人气。自请守陵的淮王是没有资格交朋结友的,而近                                                乎圈禁的淮王更是不允许有亲戚往来的。

    他必须慎独,可孤独久了,人的朝气也跟着去了。

    往年的中秋,薛见微都是与薛禾在田庄里过,大家不分亲疏,和和气气上桌吃饭,再坐上马车来街上逛灯。

    这样清冷的中秋节,不像是团圆佳节,倒像是鬼节,实在荒唐可笑。

    薛见微道:“他要薛禾一并入席,我还不知道如何推脱。”

    李昇满不在乎道:“来吧,多个孩子多一份热闹气,反正他……无妨,他要在这里上演一出兄弟情深月团圆的戏,我就陪着他演!”

    外面的丝竹弦乐之声骤停,李昇一骨碌爬起身子,人还未迈出门槛,声音已经送了出去,“皇兄可来了!臣弟等了好久,这就吩咐他们上菜,您瞧瞧,这地儿收拾一番景色还不错吧?往年咱们都是在宴厅用膳,今年臣弟想着月色甚好,在此处正好可以好好赏月,虽然咱们人少,但也收拾得热热闹闹的!”

    李承冕轻嗯了一声,一进门便看见薛见微立在原地,十分拘谨。

    他扫了一眼,昨儿两人在陈继广家熬了个夜,看上去薛见微精神气不错,并无疲态。

    薛见微躬身行礼,“奴婢拜见陛下。”

    李承冕心底没由来升腾起一份烦躁,连带着本已经消减下去的疹子,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眉头一挑,“今日没有外人,你又是淮王的妹子,不用拘礼,坐吧。”

    “......”

    薛见微躬着身子,进退两难,今夜这鸿门宴她可不想掺和进来,怎得没给薛禾告假成功,反而自己被留下来了?

    她敛眉笑道:“陛下,奴婢的孩子生病卧床,还请陛下开恩,让奴婢回去照看孩子。”

    李承冕坐在上位,接过婆子递过来的热巾子擦手,斜睨了一眼薛见微的笑脸,并不作声,只是重重地将巾子摔回木案上。

    李昇眼疾手快,将茶盏朝李承冕面前推了一寸,“皇兄,这茶叶还是臣弟用院里的桂花新烘出的茶,您尝尝,是不是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李承冕端起青瓷茶盏,凑近鼻尖嗅了一口,赞道:“不错。”

    李昇见他面色缓和,看了眼仍旧躬身的薛见微,笑道:“臣弟这妹子就这一个孩子,打小当做心尖尖疼爱得紧,要不就让她先去看看如何?”

    李承冕浅啜了一口茶水,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淮王这么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孩子的爹呢。”

    李昇心中叫苦不迭,平日李承冕只是面冷了些,怎得一遇到和薛见微有关的事情,他就像变了个人。然而他面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皇兄您又说笑了!头先就说了,她是我表家的妹子!”

    李承冕眼神锋利,盯着薛见微凛然道:“是真生病了么?”

    薛见微闻声昂着头,面色平和看向李承冕,正色道:“还请陛下开恩。”

    一双阴鸷又冷冽的眸子撞上一对诚恳却倔强的眼睛。纵使李承冕只看一眼,便笃定一切都是薛见微的借口推辞,就如同上一次,她也是这般推脱。

    但李承冕隐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