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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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怪物,哪怕他真的是个怪物。www.cuiyuge.com
桑年后来不止一次问过邱杨,为什么自己会和别人不一样,可邱杨也不知道,只能紧紧抱着他,嘴里不停安慰他说“没关系”。
是没关系,他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就没关系。
他做到了,远离人群,独自长大,他做得很好。
可他回了家,来到亲生父母身边,没有感受到他们一丝一毫发自肺腑的关心,却反而被骂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出自他亲生母亲之口。
可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就像桑珂说的那样,这并不是他的错。可为什么在陶婉茹嘴里,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所以他得默默承受她的疏远,她的不喜欢,或者是她的恨。
他不知道为什么陶婉茹会这样对他。
手指不断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亲妈恨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心理”,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定州离海市有多远?”
跃然入目的数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定州到海市总计310公里,驾车预计需要四个小时左右。”
310公里,四个小时,以桑家在海市的地位,找一个人需要花上十一年的时间吗?
并且这个人离得并不是很远。
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结合陶婉茹最后那一句“如果不是宁宁的病”……
是因为他的孪生哥哥生病了,需要他,他才得以回到桑家。
是这样的吗?
桑年后背泛起丝丝凉意,眼里的泪水也不争气地留下来。尽管他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他并不是桑家耗尽心血找了十一年才找到的小少爷,他只是个有些许用处的怪物而已。
难怪他们会对他如此冷淡,难怪他对桑瑜说要去读书桑瑜让他再等等,难怪他回来之后什么都没干反而被安排了全身体检,从里到外。
原来,他只是一个小丑。
一个满心欢喜回家期待一家人团聚的小丑。
桑年扔下手机,倒在柔软的床上。
床很软,但他睡得不舒服,每天起来都会腰酸背痛。衣柜里的衣服很好看质量很好,但却不是他的尺码,他出门的时候都要将裤腿向上卷几圈。一日三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可谁都没注意到他从来不吃虾,因为他过敏。
前两日桑年还会安慰自己说这是因为他刚回来大家都还不熟所以没注意到,可今天,他似乎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理由的。
他本就是不被期待的人。
但是……
凭什么?
他无法选择自己出生是否健康,这副不男不女的身体是父母给的,他无法拒绝只能被动接收。他和桑宁一样是桑瑜和陶婉茹的孩子,是桑家的血脉,凭什么他就要接受不公平的对待?
桑宁从小到大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他什么都有,住豪宅,出门有司机接送,穿手工定制的衣服,读海市最贵的私立高中……而他,流落在外,无人去寻,住阴暗的地下室,啃过期的面包,在乌烟瘴气的ktv里熬着夜,只为能让生活变得好一点。
再往深层想,他当年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吗?他是被邱杨在巷尾的垃圾桶旁找到的,当时他已经昏迷,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他记得后来邱杨是带自己去报警了,可后来为什么会这样不了了之了?
邱杨三番五次去派出所打听消息,一开始他们还会象征性地和他瞎扯一番,后来他们看到邱杨只当他为空气,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倘若那不是他们的消极怠工,那就是有人威逼利诱他们闭上了嘴。
桑年不想这样揣测,可他的思绪根本不受他控制,那些恶劣的想法在这寒夜中让桑年感到无比胆战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回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窗外呼得刮起一阵风,风吹着窗帘直晃,回家后桑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又嫌屋内太闷,稍稍开了点窗子。而今他躺在床上,背后冷汗涔涔,经凛冽的寒风一吹,手脚都放佛被冰冻住了。可他却没起身关窗,而是将自己裹紧在羽绒被里。
像一个遇到危险只会将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一家伪善的人,只能在这个看似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等待自己的命运。
病来如山倒。许是晚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又或是神经高度紧张后的水土不服,桑年病倒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桑珂发现他没有下楼吃饭交待管家上来看看才发现的。彼时他发着烧,一张脸通红,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中。
家中没有其他人在,桑珂原本也是吃过早饭就要去医院的,可桑年突然病了,她只能留下来照顾他。但也仅限于给他配药挂点滴,以及将这件事告诉桑瑜和陶婉茹。
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