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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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一直没有等到小猫的回复,于是她将这只小猫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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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闻负灯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喂过它了吗?”向芜蹲在地上,手从呼吸很微弱的小猫身上收回来。“我不可以养它吗?”
她看到男人提来一只金属质地的小箱子,放在了他刚才翻看的文件夹上。
“你先过来,处理一下刀口。”闻负灯观察了一下女孩的表情,淡声解释:“那么小的猫吃不了火腿肠,也不该喝牛奶。”
向芜愣了一会儿,朝着男人走两步,问:“那它会死吗?”
金属箱子被打开,向芜才发现这是一只小药箱。
一走近,她就再次闻到面前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完全一样,因为夹杂着苦涩的气息,同那天夜里一样。
闻负灯把碘酒和创可贴拿出来,扫了一眼向芜的表情:“不至于。”
顿了两秒,他又补充:“把刀口处理完,就带它去医院。”
原来他刚才出去是给自己拿药箱,向芜想。
他还说要带小猫去医院。
“碘酒,知道怎么用吗?”见向芜没有动作,闻负灯出声问。
“听起来像是用来喝的。”向芜一本正经地回答。
然后她听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咳嗽了一声。
向芜迟疑了下,觉得这咳嗽像是在掩饰笑声。
“把手上的纸扔了。”闻负灯眼底还有些 笑意,可能是天生眼型的缘故,他似笑非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嘲弄,好似居高临下地审视所有人,再偶尔嘲笑一声。
他拿起来那瓶崭新的碘酒,撕开包装,又摸出来根棉签。“扔桌子上就行,或者烟灰缸。”
向芜并没有猜到闻负灯要做什么,但是介于这个人现在类似于自己的金主,她选择听从这个人的要求。
有些不太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新长出的血肉同纸巾黏连在一起,向芜想把嵌入刀口的碎纸摘出来,就又撕破了创口,随着滚烫的疼痛,血珠滚了出来。
“别站着,怕疼的话可以把手放在膝盖上。”闻负灯示意向芜坐进他原先所在的那张单人沙发。
他在向芜身旁蹲了下来,隔着校服袖子握住女孩的手腕,将她的手垫在一块纱布上,以免碘酒弄脏她的校服。
“忍一下,把手指张开些。”
伸直手指的过程又扯动了划破的伤,向芜一时间只感觉到痛,又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她想着把手指伸开,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完全看清楚女孩手指上细密交错,又深入指腹的伤后,闻负灯怔了一下。
“什么刀划的?”他沉声问。
“裁纸刀,在我兜里。”向芜回答。
颤抖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一双手,如同被渔网割伤的大鱼的皮肤,不是某个指尖,也不是某一块皮肤,是整整两只手,整整两只手的手指。
闻负灯想到了她的叙述——用刀割了手指。
不是不小心的划伤,而是省略了主语的,主动的行为。
“你在自残?”他抬起眼睛。
“没有。”向芜没有承认。她可以看到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根根分明的睫毛,让她想到那晚上灯光下的小猫。
“是么,”闻负灯轻轻扶住她发颤的手指,将沾了碘酒的棉签按了上去,他感受到女孩的手指因为疼痛而蜷缩,又问,“为什么说谎?”
“我没有说谎。”向芜感觉到碘酒渗入伤口后针刺般的疼痛,差点流出来几滴生理泪水。
闻负灯只毫无意味地笑了一下,重新给棉签沾了碘酒,压在又一道渗血的伤上。
向芜又是疼得一哆嗦。
“很喜欢疼?”闻负灯嗓音很沉。
“不喜欢。”向芜吸了吸鼻子,妥协了:“因为回来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很害怕我。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怕我送你走?”闻负灯动作轻了很多,让向芜只能感受到痒。
同起先的两下重手完全不同。
指尖微妙的痒被向芜死死盯住,好像那是一只绿色的虫子。闻负灯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上司,也是会用一些不太温和的手段强迫员工交代出来一些私密的事。
只不过她可以猜到上司的暴力是利己的,可是她觉得闻负灯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从他决定收留自己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出了利他的选择了。
向芜意识到或许这才是所谓的,对他人的爱。她再一次认识到她过往经验的虚假。
那一切是口号。不是人内心的选择。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吓到你。”她摇摇头。